半年前,上海区三马同槽,管理混乱,被李士群和丁默邨钻了空子损失惨重。
詹森和陈默都对现状极其失望,陈默抽空帮红党训练特工,詹森则每日吃喝玩乐,轻易绝不在军统站露面。
詹森还亲口跟贺远说过:那里又不是我该去的地方,我去那里干嘛。
所以贺远呛他,给你发饷的地方你都说不来,现在为了别人的老婆你来教训别人,你好意思?
詹森被他说得无言以对,登时满脸通红。
好在他和贺远关系紧密,倒也没有恼羞成怒,只是嗫嚅着说:“昨晚嫂子差点哭了,立了功还要被你骂,连陈默都看不下去了。可不是我要来,是陈默让我来说句公道话......”
“陈默有话不会自己说,要你来多嘴?你报上战果,赶紧给我消失,不然我扣你奖金。”贺远说着指了指门。
詹森一听又有钱发,立即喜上眉梢:“我和陈默的战果嫂子帮写了,老大!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你们忙。”
说着他一路小跑出门去了。
办公区其他人看了这一幕,都是无比震惊。
这詹森本领高强,脾气古怪,之前上海站的功劳基本都是他和陈默立下的。
这人平常性子高傲得很,动辄给人难堪,现在居然被贺远训得这么听话......
别说姜沛丰,何炳诠等人,就连王天木也是目瞪口呆,他和詹森倒是说得上话,但也仅此而已。
指着门让詹森滚蛋,那是绝对达不到。
贺远接下来又把从藤田那里得到的日军针对国府要人策反的梅兰竹菊四君子作战计划,和王天木说了一遍。
王天木听到汪精卫叛变就是“梅计划”的组成部分,眉头都皱了起来。
“这情报可不是小事,我要马上去发报。”
贺远拉住他:“东洋饭店的报告,曹小姐交给你了?”
曹凤茹就是赵凤婵在上海的化名。
王天木道:“她上午来的时候基本说了一遍,我只是把胜利报了上去,具体还要等你的报告。你快点搞出来,我好给你们请功。”
贺远想说的不是这件事:“昨天我抓了个姓段的电讯密码专家,结果一个没留神,他跳江了......”
王天木一挤眉毛,似乎看透了他把段炳辉送给红党的把戏,笑道:“那就不提。这么大的功劳了,还差一个跳江的嘛。”
贺远心想昨晚詹森,赵凤婵都在,不提不行,但是提就是跳江了。反正红党不可能把他拿出来登报宣传什么的。
王天木去发报,他就坐下来把这几天的战情整理一下,写成报告留给王天木。
王天木回来后拿起报告翻了翻战果:“你这数字和报纸登的大差不差,我看可以再多写十个八个的。”
贺远道:“不必!等我们回去了,留给兄弟们的标杆就太高了,到时候他们脸面不好看。”
说起他离开上海这事,王天木就犯愁:“唉!我尽力帮你们多报功,争取上边奖励丰厚些。”
贺远离开银行,回海悦酒店,想起詹森的话,心想我昨天惹恼赵科长了?并没有吧。为什么说我得罪了她!
进房一看,赵凤婵分明好好的,并没有生气找茬的意思。
见他回来,赵凤婵立刻说道:“你早回来五分钟,就接到高鑫宝的电话了,他说凑够了款子,明天要来给你交订金。”
贺远连忙道:“这件事情其实是办得冒昧了些,贝尔金那边暂时并没有准备好货,说是要去验货一直没有验成。”
赵凤婵立刻怔住:“那高鑫宝为什么要先给你订金?上次不还说怕你空手套白狼?呵呵,贺科长你不会是想独吞了这笔订金跑路吧。”
贺远心想,这件事情始终没有绕过去她,现在骑虎难下。
要是按她说的分她一半订金,我哪里出得起这笔钱。
货送给红党又不能告诉她,难道说......
偷瞄了一眼赵凤婵,相处这段日子还是有感情的,要是给她也安排一个跳江,真心有些舍不得。
“跑什么路,我原本是想玩儿个空手套白狼,但是仔细一想,这上海滩以后未必就不再来,这次骗他几个订金,将来可就没法在这里混了。”
赵凤婵嘴角一撇,没说什么,不过场面有些尴尬,两人几个月以来第一次有了离心离德的意思。
贺远心想,这个说法不行,还是要换个说得通的,再给她多少分些钱,有了钱垫底,把她也圈进来,她就不会乱说了。
于是他给高鑫宝回了个电话,约好时间。
晚上吃饭的时候,贺远对赵凤婵道:“我知道你不信,这件事确实不像我说的那样,但也不像你想的那样。”
赵凤婵看他一眼,举碗喝汤,并不作声。
贺远道:“刚到上海的时候,咱们去见日本宪兵少佐藤田辉夫你还记得吧。我说我是商人,想要看看在上海什么生意赚钱,不久他就来找我,说苏联有人要买大量机械。”
“但是日本和苏联关系不好,他出面对方不会和他谈生意的,所以就拉我做个合伙人。他并没有多少钱作本钱,只能用这种方式,套了订金交给贝尔金,货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