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不和就抢马车,这要是被抓到也是项不轻的罪名,你是不是在别的方面得罪他们了?”莎迪皱眉分析道。
“我只是个帮人看病的,又怎么会得罪人。”
“你不会是把人治坏了,患者家属来找你寻仇的吧...”林衍猜测道。
对方轻轻摇了摇头。“不是我夸口,只要是我医治过的人,没有治不好的。”
“也许是我收费太低,对同行造成了困扰;又或者是我肤色太深,别人看到就本能的讨厌;再或者是因为我是个自以为是的城里人,一些狂妄的言辞伤到了某些大人物的自尊心,所以他们就想方设法的排挤我。”
“不过我还要感谢他们,因为比起开膛破肚、强制阉割、抛窗坠楼、上十字架,只是抢走我的马车实在算不上什么。”
“想开点吧。”林衍开口安慰他道:“时代的发展不会一下子遂所有人的意,总有一天你们的地位会被所有人承认,白人不再歧视你们,我们这些人或许就是见证者。”
“借你吉言,好心的先生。”这名黑人起身朝着林衍微鞠一躬道:“因为你,我对这个国家的未来又重新充满了希望。”
做完这一切,他重新坐回到刚才的围栏上,似乎不打算接受林衍的帮助。
见对方不打算发布任务,林衍再次询问道:“你真的不需要帮助吗?或许我可以帮你追回你的马车。”
这名黑人摇了摇头,友好一笑道:“算了吧,我不希望你因为我而惹上麻烦。只是一辆马车而已,我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再次获得。”
看到这名黑人再次拒绝了林衍的帮助,莎迪忍不住开口说道:“喂!你知道你为什么遭人排挤丢掉马车吗?”
“什么?”对方似乎没听懂莎迪话里的意思,转过头一脸迷茫地看着她。
“我从没见过你这么不通情理的人。”莎迪用指责的语气自顾自地说道:“说好听点叫不通情理,不客气地说就叫不知好歹。我们好心帮你,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推辞,把一个个潜在的朋友、盟友统统拒之门外,守着你那可怜的自尊,这就是你的处世之道?”
莎迪这番话可以说是丝毫不顾及对方的脸面,这要是换做林衍,处事圆滑的他是绝对不会说出这种话的。
“这...”
莫名其妙挨了一顿指责的黑人脸上的表情一阵变幻,林衍有种直觉,对方被莎迪说得脸红了。虽然从他那黑灿灿的脸庞上看不出其他颜色,但林衍就是有这种感觉。
他喉结怂动了几下,最终还是张口说道:“我听抢我马车的人说,他们要把我的车赶到麦科姆据点去...”
“哼!这才像话。记住,以后别再辜负好心人的善意了。”
“在这儿等着我们!”
留下这两句话后,莎迪主动带着林衍奔向那名黑人医生说的麦科姆据点。
麦科姆据点位于蓝水沼泽和黑沼泽的中间,是卡马萨河上的一处较小的冲积平原形成的三角洲,之前林衍专门去找贝尔女士的时候,他和莎迪曾经隔着卡马萨河远远地看过几眼。那个地方应该是内战时期遗留下来的一处据点,现在除了几栋连房顶都没有的破屋子之外,没有其他像样的建筑。
“跟我出来的时候,很少见你这么主动啊。”路上,林衍跟莎迪聊起了她刚才的行为。
莎迪面带回忆之色,慢悠悠地说道:“因为他让我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同样不喜欢麻烦别人的人。”
“该不会是你的...”林衍欲言又止。
莎迪很干脆地摇了摇头。“不是亚克,是我的父亲。”
随后,她慢慢讲述道:“他是个参加过内战的老兵,曾经为联邦军而战。战争结束后,他回到家乡,认识了我的母亲,然后就有了我。因为那场战争,他的身体落下了不少毛病,在我十岁的时候就永远离开了我和母亲。在我的记忆中,他也是个不喜欢麻烦别人的人,即使身体不好,遇到什么重活累活也从不开口求人,甚至别人说要帮他他都会拒绝。当时我不懂他为什么这样,直到现在我依然不懂。要不是他的固执加重了他的病情,他本可以再多陪我们几年的。”
莎迪说这些话时,林衍没有从她脸上再次看到那种失去丈夫时的哀伤,反而有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我没事,你也不用安慰我,我只是从那个人身上看到了我父亲的影子,一时有感而发而已。天不早了,我们动作得快点了。”说完,她略略伏低身体,开始加快速度。
“好!”林衍点点头,策马跟了上去。
在距离麦科姆据点还有十分钟左右的路程的时候,莎迪指着前方一辆车顶装着巨型捣药罐的马车问道:“你说前面那辆马车是不是我们的目标?”
林衍眯着眼看了一下马车后车厢上的字,轻声念到:“雷纳德私人医生,专治感冒、斑疹伤寒、咳嗽...后面的字磨得看不清了。”
看清上面写的什么之后,林衍拍了拍脑袋,懊恼地说道:“刚才忘了问那个人叫什么,车是什么样子的了,不过这附近应该不会出现第二辆这样的马车了吧...要不我们追上去问问。”
等到林衍追上马车,这才看到马车前面居然还有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