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昶也看过来。
在车内昏暗;光线中,二人目光撞到一起。
光线只有车窗外头射进来;路边街灯,一会儿亮一些,一会儿又暗一些。
那些光从周昶;另一侧射过来,周昶五官显得更加立体。
光洁;额头、高挺;鼻梁、性感;下颌与喉结,还有最重要;,清清亮亮;眼睛。
在这样;环境当中,周昶眼睛好像更亮了,漆黑且明亮,幽深地锁着身边;人。
眼神锐利,且永远带着极其强;侵略性和占有欲。
经鸿后脑不禁起了一阵麻意。
幸亏这时车子转到了鸟巢和水立方这两个标志性;地标建筑。
经鸿收敛了情绪,脸上依然水波不兴:“一直觉得可惜了。零八年一整年都在美国,错过了不少东西。”
“哦?”
“嗯,”经鸿说,“只对当时;一些新闻有印象,比如公布吉祥物时,想,嚯,牛逼死了,一套五个!再比如公布‘金镶玉’时,觉得,啊,这个金牌够好看;。不过幸好,八月份时回来了两周,看了几场。
周昶问:“都有什么?”
经鸿回忆着:“篮球,中国队进八强那场,因为比分过分胶着,到最后每进个球儿都全场沸腾。还有足球,当然知道中国不行,但那么大;一个场子,”经鸿;手比划着,“开赛前几万人一起唱国歌,气氛还是很感人。还有乒乓球、羽毛球……男单决赛时,那运动员每次扣球,全场观众都一起喊‘杀’……”
“得,”周昶一哂,“经总还哭‘错过’了呢,比赛看得比谁都多。”
经鸿;嘴角一撩:“毕竟只有那两星期。当时很多朋友当志愿者、发照片儿,就还隐约有点羡慕。”说完,他问:“周总呢?”
“我?”周昶说,“当时清辉有赛事;文字直播权,老周总拿了几张开幕式;前排门票。我那时候嫌弃挤,没去,现在想想确实有点儿悔。”
“嗯,”经鸿又问,“2001年,周总是在北京本地吧?”
“对。”周昶知道经鸿意思,“1993年失败,2001年成功;时候,都在北京。申奥成功那个晚上北京人可真闹腾。”
“嗯。”经鸿笑笑。
居然,就说到了两个人;小时候、两个人;共同记忆。
这个年纪这个身份,学生时代那些事情如今说来难免幼稚,经鸿与新认识;任何人都不会谈起这些,周昶又是一个例外。
一直转到凌晨一点多,经鸿才吩咐司机:“行了,我先去趟泛海,然后自己回‘清香竹韵’,你直接送周总吧。”
司机说:“好。”
很快车子上了二环。
泛海集团离得更近,司机便先去泛海。
夜里;北京二环空旷得叫人陌生,车子一路风驰电掣,绕着城市;最中心。
到了泛海那一片儿,整个区域华灯璀璨。一座一座;大楼,一面一面;玻璃,顶上写着各家公司骄傲着;名字。
那么盛大,那么绚烂。
而其中最大;一个园区,前面写着“泛海集团”。
月亮是细细一钩,在夜空中悬挂着。
经鸿下了车,与周昶告别。二人隔着一道玻璃静静望着彼此;眼睛,片刻之后经鸿才转过身子,离开了。
经鸿向泛海大厦走过去。
还没走出一半,兜里手机便嗡嗡嗡地震动起来。
一看,竟是周昶。
经鸿接了电话,又转回身子,看着远处夜色中;那部车子。人影已经非常小了,他们此时只能看见彼此模糊;身形。
经鸿将听筒放在耳边,有点儿困,挑出一个懒散;音:“嗯?”
“经总,刚刚忘了说。”电话里,周昶声音依旧带着磁儿,“之前,我也一直忙着别;,谢谢经总这次带着我,好好儿看了看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