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下一大杯酒。
谢琼韫抬眼去看那道颀长俊逸的身影,心底微痛,再去看不远处的端阳郡主,她神色清淡,像是漫不经心,看不到有一丝愧悔之意,只有无尽的傲慢与嘲讽。
谢琼韫捏紧了手帕,心里的痛楚转眼化为滔滔恨意,火海般席卷她的全身。
“皇祖父谬赞。”
嘉康帝道:“如今你也大了,你兄长已经娶妻,隗儿也定亲了,你的终身大事也该订下了,趁着今儿高兴,祖父为你……”
“咳咳咳……”
秦弗剧烈咳嗽起来,在只有嘉康帝看得见的地方,他甚至咯出了血,把手一拢,背在身后道:“孙儿谢皇祖父挂怀。只是孙儿负伤在身,暂需调养,无心婚姻之事,且让隗皇弟先成亲吧。”
嘉康帝顿了顿,不知道秦弗说的是他身上的毒,还是说别的伤,或者是还没从许澄宁那儿移情出来,特意找的借口。
也罢,随他去。
“说到婚事,隗儿,还有谢大姑娘,上前来。”
谢琼韫被曹氏提醒回了神,仪态万千地站了起来,走过去与宁王世子并排站在了一起,两人都显得知书达理,但肩与肩之间几乎可容下两人站立的距离还是让人感到了一丝不对劲。
“你们二人婚事将近,往后可要好好相处,早日开枝散叶。”
说到开枝散叶,谢琼韫身躯微微绷紧,宁王世子脸色显露一丝嫌恶,气氛剑拔弩张得像立刻就要把对方踹飞。
嘉康帝看在眼里,神情仍是温和,命人拿来一对凤凰佩,分赐给了他们二人。
“谢陛下!”
“谢皇祖父!”
两人各自领了凤佩、凰佩,随即便像怨偶似的一拍两散,谁也不愿看谁。
宁王有些尴尬,郑世恩连忙拖着肥圆的身子站起来,道:“少年面薄,容易羞怯,陛下就别打趣他们了,老臣敬您一杯!”
嘉康帝给面地喝了一口,然后咳嗽起来。
郑贵妃连忙为他抚拍胸口。
“陛下,可是喝得急了?”
嘉康帝喝着清汤没有说话。
不是喝急,是他年纪到了,酒水这种东西每每入喉,都像吞刀子一样。
说来,郑世恩比他还大些,他怎么就能饮酒自如?
嘉康帝隐晦地看过去,见郑世恩面色粉红,虽是白发苍苍,气色却很不错,跟之前双百老人习陵子有些相似,看起来比干瘦的自己年轻多了。
郑世恩,他也有什么驻年之术吗?
“报!”
殿外有人高呼,冲进殿下跪抱拳。
“文国公已收复灵、肃两州,只欠一州,便可尽数收回失地!”
嘉康帝大悦。
“大善!谢卿真乃福将也!”
郑世恩笑呵呵道:“陛下今日双喜临门啊!可喜可贺!”
嘉康帝大笑:“喜事不能停,隗儿好事在即,谢卿不在,朕便给他的侄女添妆,来人,看赏!”
“谢主隆恩!”
谢允安带着自己的妻子儿女,下跪拜谢。
谢允伯的告捷,总算让宁王世子对这桩婚事有了一丝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