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同时对抗的正规军。
靖国公袁宗第对此不置可否,从情感角度出发将这些祸害明军妇孺的绿营兵杀光肯定是大快人心的,但从现实角度出发,似乎有些不太理智。
关键时候,刚刚去看望王五回来的部院洪育鳌当场问了虎帅一句:“临国公,难道你要让南安侯和复国的旧事再演一遍么?”
此旧事自然是指降兵作乱导致郝摇旗和李复国兵败被擒一事。
要不是那些收编的降兵突然发难,以郝摇旗的勇猛、李复国的镇定,明军岂能败的那么惨。
“非常时期,当行非常手段。”
文人出身的洪部院甚是果决,认为眼下明军虽然重创追击的陕西绿营,但并未脱离险境,且自身伤亡极大,不客气的说已经到了灭亡边缘。
因此在安全没有得到保障之前,明军实在是经不起任何风吹雨打。
万一在东进途中降兵再次作乱,由此引发的后果谁能承担,谁又能承担。
不是一定要杀降,而是不得不杀降。
不杀,将这两千多降兵放回去,转头便又是明军的大敌。
“罢了,论决谋大事我不如部院,总是妇人之仁。”
想到郝摇旗的教训,虎帅不再迟疑,将处决降兵一事交给了总兵应绍和左都督郭升。
应、郭二将也无二话,立时就去安排。
只明军如今兵力不多,如何一次性处决人数近乎相等的降兵呢。
应绍有些犯难,郭升提议将降兵按不同隶属分处之。
即让降兵自己解决降兵。
具体方案是让临巩、延绥两镇的降兵杀固原和西宁两镇的降兵,之后明军再对临巩、延绥两镇降兵动手。
如此一来可以节省人力和时间,二来也不必担心一次诛杀太多降兵会出什么差错,给明军增加不必要的伤亡。
之所以让临巩、延绥两镇降兵先动手,原因是这两镇降兵人数较少,只有五百多人。
固原和西宁两镇的降兵却高达两千人。
应绍同意这一方案,当下将被俘的临巩、延绥两镇降兵召集到一起,明确告诉他们,只要他们动手去杀固原和西宁兵,那他们就会被明军正式收编。
不服从,就是死。
临巩、延绥两镇降兵听了应绍所言后,竟没一个表现出愤怒,反而不约而同松了口气,进而个個来劲,摩拳擦掌要替明军收拾掉固原和西宁那帮家伙。
有些降兵原本一直提着的心此刻也是彻底落地,似乎明军不让他们这样做,反而会让他们恐慌。
最主要的其实是他们从前常干这种事。
换绿林说法,无非就是纳个投名状的事。
这种事,不天经地义么?
就他们进山之后干的那些人神共愤的事,谁敢信明军不会报复他们,谁又敢信明军会真的将他们当作自己人?
想要让明军相信他们,从而保住性命,最简单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替明军杀人。
通常两个方式。
一是兵杀官;
二是兵杀兵。
两镇降兵的表现被应绍、郭升看在眼中,却也留了一手,就是动手的降兵只发一把刀,甲衣、盾牌什么的不发。
行动很快开始。
处决地点就在落步河畔。
杀完直接扔河里,省得掩埋。
两千固原和西宁镇的降兵被驱赶到了河畔,明军的说法是要他们渡河一同东进。
一开始两镇降兵没察觉不对,因为他们知道明军要渡河逃出这大山,也知道河对面的湖广清军早就被打跑了。
只是当延绥和临巩两镇的人突然手持长刀出现在视线时,固原和西宁镇的降兵们开始意识到不对劲,过往经历的一些不太想回忆的事情很自然的在脑海闪现。
“妈的,西山贼说话不算数,他们要杀咱们!”
“狗贼,背信弃义,你们不得好死!”
“”
伴随固原、西宁降兵的叫骂声,应绍右手挥落,五百多手持长刀的延绥、临巩两镇降兵立时狰狞怪笑着冲向了河滩,对着同样留辫子的“友军”疯狂砍杀,浑然不理会对方的哀求。
不少被杀的降兵死前除了怨恨还是怨恨。
却是丝毫不曾去想砍杀明军老人小孩,肆意坚淫明军妻女时,有无想过自己是不是人,会不会遭报应。
应绍摇了摇头,微哼一声。
郭升却说了一句:“这帮鞑子走狗说咱们背信弃义,说话不算数,怕是冤枉咱们了。从始至终,咱们可没说过降者不死。”
赤手空拳的固原和西宁兵有过反抗,但在手握长刀的延绥、临巩降兵面前,手无寸铁反抗不过是稍稍延长了死亡降临的时间。
当最后一个降兵被砍倒在满是血泊的河滩上,当最先死去的降兵身上血液已经凝结时,动手的那帮降兵方从疯狂状态平静下来,呆呆的看着河滩上的尸体,怔怔的望着手中染血的长刀。
落步河里,满是浮尸。
庆幸的是死的不是他们。
直到披甲的明军黑压压涌上来,这帮以为可以活命的降兵才知道他们在茅麓山造的孽,绝非一纸投名状可以赦免。
身上沾满“友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