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正与这主仆二人对峙着,保持着微妙的平衡状态。慕朝游的神兵天降骤然打破了平衡,三只水鬼始料未及,糊里糊涂地嘶吼了一声就扑了上来。
这几只鬼物灵智未开,道行尚浅,几近于行鬼一般“无害”,不过要是被咬上几口,染上尸毒,对于无钱医治的普通百姓来说也是关乎生死的大事。
飞起的符箓在半空中飘飞着,形成一道长长的锁链,利落地捆起那三只水鬼烧成了一堆灰烬。
战斗结束得干净而利落,慕朝游看了心里也难免有几分自得之色,一回头见那青年士人正好奇地看着自己。
她这才回过神来,想到自己刚刚陶醉了半天,脸不禁有点红,“诶,你没事吧?”
说着,她忙蹲身低头去帮这主仆二人捡落在泥土里的灯笼。
那士人轻轻唤了声,“阿簟,还不快去帮忙?”
……这个人的声音还挺好听的,清凌凌的,又很温和,像山间潺湲的清溪漫过寒石。慕朝游禁不住想。
灯笼里的火已经灭了,慕朝游捡起灯笼,那唤作阿簟的小僮忙道了声谢,取了火折子重又点上。
慕朝游把灯笼递给那青年士人,昏黄的灯光照亮了一双含笑的双眼。
慕朝游不由地整个人都怔在了原地。
实在是因为这个人长得实在是太太太漂亮了。
慕朝游是个纯正的颜控,她喜欢上王道容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那张艳鬼般漂亮的脸。
而眼前这个人长得竟然和王道容不分上下。
甚至比王道容还要美上三分。
青年士人看起来比王道容年长一些,大概三十出头,博带褒衣,革履高冠。
如果若王道容是艳而冷的话,那么眼前的人便是温而艳。
青年肌肤玉白,眉如春山独写,眼如春潮滟滟,带了几分迷雾一般的艳冶与慵懒,举手投足间通雅风流。
妖冶者难免失于小气,不知是不是年岁稍长,青年弯着眉眼笑起来时,笑容温和,文雅又友善极了,冲淡了那股柔媚,让人只觉得如沐春风。
古代“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的温润如玉的君子或许不外乎如此了。
不知道是不是美人大抵都是相似的,细看之下,他皮肉骨相竟与王道容颇有几分的相似。
王道容就合了书卷,看到阿笪领着几个小僮在院子里抓兔子。
这兔子是王道容素日里的新宠,平日里常抱着它念书。
白兔矫健,等那兔子停下来的时候,几个人一边打着手势一边小心收拢着包围圈。
阿笪一个雄鹰扑兔英勇地跳了出去,好不容易把兔子牢牢压在身下,忙扭动着身子,扯着嗓子大喊,“我抓到了!快来帮忙!”
抓住了兔子,阿笪累得汗流浃背,忍不住朝王道容抱怨,“这都是第几次逃跑了,郎君对它这般好,它还这么不识好歹!”
“养不熟的玩意儿就该让它被鹰捉了吃了。”
王道容平日不喜欢同人接触,却爱养些飞禽走兽,他这间私宅,耗资百万,带了个漂亮的大园子,园子里聚石穿池,妙极山水,养了鹿和孔雀,鹦鹉和兔子,甚至还有蛇。
他对这些飞禽走兽也极为上心,平日亲自饲养照料,但若说他有多珍爱这些奇珍异兽倒也不至于,纵使死了一两只,他也从不挂怀。
阿笪这么说,王道容也不动怒,只吩咐他将兔子抱过來,骨节分明的皙白手指抚摸着兔子,又喂它吃了点儿菜叶。“兔子狡猾,下次注意着便是。”
便将此事淡淡揭了过去。
那边慕朝游飞快地将眼前的饭食一扫而空,
吃饱喝足养足了精神,美美睡了一觉,第二天赶在太阳将落未落之际,慕朝游又匆匆出了城。
一连几天下来,慕朝游觉得自己对付城郊那些零散的伏尸鬼已经颇有经验,不必再由阿笪等人随行。
阿笪肉体凡胎,没有灵气傍身,跟着自己对他来说估计也是种折磨。
她和王道容提出了自己的看法,王道容并没有说好,也没说不好。
他只是跟着她去了趟城郊,亲眼看她令鬼物化灰,回去之后问她要了那只金色的臂钏。
王道容闭门三日,不知道给臂钏加持了什么符箓咒文,等将臂钏还给她时,他也尊重她的意愿撤走了阿笪与其他健仆。
没了阿笪的欲哭无泪的死亡凝视,慕朝游简直就像飞出了牢笼的鸟一般,长长地松了口气,开始围着建康从南到北到处扑腾。
南郊附近的鬼物她多多少少都交过手,但西郊还没去过。
出了西篱门,在江畔停了下来。
慕朝游遥遥地望了眼夜色中的长江。
夜色中,江水拍岸,哗哗作响,月落乌啼,夜风凄清。
不管时间如何变化,江水依旧涛涛不绝,奔流不息。
她禁不住站在江畔,原地发了会儿呆,想起从前上大学那会儿和朋友去南京玩。
几个人点了份烧烤又买了几罐啤酒,去江心洲野餐,附近不少年轻人都带了吃的喝的,铺上了野餐布看船看灯塔看日落。
有情侣在放仙女棒,有人在遛狗,好一派热热闹闹,岁月静好的画面。
而此刻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