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4 / 16)

手吗?

有个年纪小一些,没怎么见过世面的死士动了一下。

很快就被他身后的成年死士给揪住了后脖子。

对着他严肃地摇摇头。

小孩子你不懂……这不算伤害。

那年纪小些的死士眼中露出了迷茫,继续向下看。

而白榆也觉得差不多了,凑近了一些倾身而下,准备按照原计划,亲一口就跑。

成年死士看到“来人”的动作和意图,默默捂住了小死士的眼睛。

不过白榆已经适应了漆黑光线的视线,在看到谢玉弓全貌的时候,落下的嘴唇却僵硬在了他的脸五厘米处。

虽然他很可怜,白榆也明白他很无辜。

白榆更知道以貌取人是不对的。

道理都懂。

但是这张脸还是超出了白榆能够自然亲近的范围。

因此白榆停在谢玉弓脸边上好一会,她有些纠结的呼吸扫在谢玉弓的面颊上。

受伤后的皮肉伤疤格外敏感,白榆的呼吸一下一下地清浅拂过,却像是滚烫的烙铁,一下一下烫在谢玉弓的脸上。

他意识到这个女人如此费力地靠近,半夜三更偷偷跑来,到底是想要做什么的时候……

这种热意顺着白榆的呼吸从他伤痕遍布的面颊涌入血液,烧灼血管,让他整个人都如同落入滚油。

她……

谢玉弓此刻若是睁开眼,白榆就能看到他凶厉到极致的惊愕。

只不过他闭着眼睛,无能兀自地像个烧开的茶壶,把一切情绪和震惊都按在沸腾的胸腔之中。

还连一点白烟都不敢冒。

就怕把他身边小心翼翼用了漫长的时间才靠近的人惊吓逃走。

白榆悬浮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皱了皱眉,离得越近看着越吓人。

她准备换个地方。

不行,没有情感基础,脸又……这样。

白榆直起身。

然后蹲在了床边上,琢磨着换哪里,才更能表现出她的隐忍和热烈。

然后她看到了谢玉弓从被子里露出一点点的手指尖。

白榆眼睛一亮,趴着床边凑过去。

在谢玉弓指尖,落下了极其轻柔的一个吻。

停顿了三秒,而后像个偷了什么绝世珍宝的小偷一样,慌慌张张地站起来跌跌撞撞地跑了。

谢玉弓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阻止住自己没有在那个女人嘴唇抵到他指尖上的时候,把手指狠狠缩入被子。

等白榆跑出门,把门关上,谢玉弓才蓦然睁开眼睛。

眼中爬满了血丝,昭示着谢玉弓此刻内心山火爆发一般的压抑和沸腾。

他坐起来,长时间紧绷酸疼到极致的身体,让他差点又摔回去。

他恶狠狠地瞪着被关上的房门方向,许久没动。

片刻后他恶狠狠地躺回去。

但是还没躺到一刻钟。

又恶狠狠地惊坐起,又瞪着门口。

她有病吗!

失心疯的是她吧!

半夜三更不睡觉,偷偷摸摸地跑来,就为了……

谢玉弓又恶狠狠地把自己摔回床上。

把被子恶狠狠拉起来,恶狠狠盖住了自己的脑袋……和手指。

她是觉得自己记不住三年前的事情,所以才会肆意编造谎言吧?

他就应该昨晚上让死士把她给杀了,免得她再妖言惑人。

他没留出空来要她的命,她不好好在自己的院子里躲着,这么晚了来做什么?!

谢玉弓无意识攥紧手指,才刚刚写好的书信被他捏皱了,墨迹糊成一片。

他心烦意乱让人悄无声息将一切撤下去。

这个时候白榆已经走到门口,对娄娘说:“娄娘且在这里等我便好。”

娄代不放心道:“屋子里面灯熄了,想来九殿下已经睡了。大小姐要看九殿下,若不然明日再来?”

娄代是怕白榆被九皇子这个失心疯给伤了。

白榆站在台阶之上,微微勾了下唇,神情依然温柔,眼神却在昏暗的提灯下,透出些许不容置喙的强硬。

娄代微微一愣,下意识后退了一个台阶。

白榆这才转身,轻轻推开了房门。

屋子里黑黢黢的,只有外间的一个烛台上点着蜡烛。

白榆悄无声息走进去。

先是在外间的烛台处,拿了剪子,剪了一会儿蜡烛芯。

然后慢慢晃到了里间的门口,像个鬼一样悄无声息地站在那里。

床上装睡的谢玉弓微微蹙眉,他能感觉到那个女人在远远看着他,但她为什么不动?

白榆站在这里查数呢。

十分钟,一分钟六十个数。

这是个心理战术,她因为从小撒谎成性,被她的父母安排了长达十年的心理咨询。

毛病没治好,但是白榆非常擅长心理战术。

心理咨询师擅长营造轻松氛围,白榆擅长反其道而行营造紧张感。

而据她的实践,人在格外紧张的时候,或者是紧张过后骤然放松的状态里面,最好骗。

十分钟到了。

白榆终于动了。

但是朝着床边走了几步,又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