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卡斯出门去看怪物，没有很快回来，出事了。

他死时，一堆小怪物围着他的尸体试图撕开来带走，然后他就进入解体状态。

正常情况下，卢卡斯在死亡解体后一百秒到十五分钟不等，会在另外的地方重组，但这一次出状况了。

伍江的元神飘在空中盯着只在灵子视觉下存在的粉尘团，觉得卢卡斯要糟，他的意志应该是被拖进投影里了。

如果死掉，这一团应该会散开或重聚成尸体吧。

趁机做点实验吧。

伍江用引灵和驱物，尝试调动卢卡斯的粉尘团，将其拉到元神身边，再启动【向量领域】改版后的罩子，试着移动。

这个简单的互动，实际却是概念层的交互。

磕磕绊绊把这一团拉到医院附近，转身元神归位，本体从医院走出，顺便在路边服装店挑几件衣服，到放开粉尘团的建筑大厅里。

精神层面的交锋，不管感觉有多长时间，在真实世界里也不会特别久。但这件事根据个人对投影的理解，以及不同投影的不同特征，可能存在不小的偏差。

伍江肉身到大厅时，灵子团聚集在接待区两张单人沙发角落里的绿植边。

他也不去打扰，在柜台后面捣鼓抽屉，看看有什么东西。

他的能力体系对工具和武器的依赖度很低，偶尔的挑拣行为，一般都是为了服装和玩具，玩具是给仓鼠小朝的。

又等几分钟，卢卡斯在角落里变回人样，躲在角落里左右观察一会，才稍微起身，看到伍江。

赶紧穿好衣服，快步走近柜台，问出问题：“先生，我是不是也会死？”

看来与其它投影的链接，给他带来了一点小小的精神震撼。

“你以为呢？”

“我以为我会成为最后一個……智慧生物。”他没有说人类，因为和“猴子先生”面对面，无需那些伪装。

伍江盯着他看一会，说：“你能完好无损的出来，我有些意外，说说你的遭遇吧。”

“我每次死后，意识都会回到我的梦中，这次一进去，就感觉到某个方向有些不对劲，于是……”

他的情况，和伍江在“无”那里凭借本能骑自行车寻找异常点的性质一样。

卢卡斯这样已经掌握概念的人，知晓自己投影的具体情况不能随便乱说，只比较具体的描述了过渡带的情况。

直观些如同两片有颜色的透明薄膜部分交叠，过渡带也会带有两个投影的特征细节。

卢卡斯说在过渡带里，感受到不知是圣光还是神力的存在充斥在空间里，还有个声音叫他下拜。

这个情况，倒没有特别出乎意料，魔化怪物身后的投影，本就该是那些曾经的人类“理想中的天堂”。

“没有受到攻击吗？”

卢卡斯摇头：“单纯的攻击没有，但那神力和声音，一直在试图动摇我。”

“你怎么脱身的？”

“不知道，我好像在里面停留了很长时间，梦境突然就恢复正常了。”卢卡斯说完问，“先生知道那是什么情况吗？”

“我只能猜一猜，那东西也没有很好的掌握‘梦境’游戏规则，所以尝试无果后主动退去了。”

伍江讲得不清不楚，实际对一个从未系统研究过投影的人，也很难说清楚。

投影意志会受到建设该投影的人类影响，比如“无”是伍江人格的反面，血管怪物的投影会真的因为其执念，生造出妮娅的人格。

这种影响不具备一致性，两个投影就如同两个不同的人一样，它们各自都有不同的成长线路和行为风格。

复制梦魇有很强的投影入侵性，它甚至只是发现复制不了伍江，就会主动在投影层解决战斗。那么反过来，不能排除有些投影根本没有尝试过吞并其它投影，所以对投影之间的交互毫无认知。

加上魔化怪物身后的投影，有一堆人和怪物供着，它大概也不在乎小小过渡带的力量被分割出去。

而事情总是有两面性，如果它一直不退走，最终胜负也是未知数。

毕竟卢卡斯已经掌握概念，对他的投影而言已经是无法被放弃的“友军”或“工具”。神力投影或许受到过很多人供奉，但这与其本身是否具备投影层的独特概念力，没有直接因果关系。

“梦境游戏规则……那是什么？”卢卡斯见他说的含糊，补充问。

伍江看卢卡斯，他真的很幸运，首次与其它投影交互能全身而退，也没给自己的投影塞一堆乱七八糟的力量，或许能走的更远。

伍江把柜台上两瓶饮料的包装塑料膜撕下，给他演示，拿一支笔指着粉色塑料膜和白色塑料膜重叠的位置：

“这里是你感觉到神力的地方，你觉得外面这两片有没有用？”

太直观了，很容易理解，但不意味着有解决方案。

“怎么用？如果发生这样的事，我怎么防备？”

他问着，伸手把粉色塑料膜折叠起来，再盖在白色上，意思是把所有力量集中在一个点上突破。

伍江摇头：“这个问题你不该问我，应该去问你的梦。”

“我的梦？”

看着他脸上的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