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人性。他们一群废物，没能力解决问题本身，只能把注意力转移，转移到参与这件事的一个人或事物身上去，只要让这件事物消失，在他们的心中，就可以催眠自己，这件事情就能过去。鸵鸟把头埋在沙子里，就以为自己把全身都藏住了。所谓掩耳盗铃、自欺欺人，也就是此了。”

“可是，他们怎么会怪乔峰呢？”慕容复还是不懂，“怎么想恨得都应该是您才对吧？”

“我武艺高强，动辄杀人，还会一手妖法邪术，他们这群废物敢恨我吗？”杨规轻蔑道。

“那乔峰也……”

他话没说完，就被杨规打断:“因为乔峰是个好人。”

“好人？好人就该让人拿剑指着？”

“你别想了，有心思在这里想东想西，不如想想应该怎么利用这件事。”

杨规看了看乔峰，又看了看慕容复，“你知道吗，我认识个叫朱老八的人，他一开始是乞丐，后来做了皇帝。要是他啊，他会趁机拉拢乔峰，趁他怀疑人生的时候送上温暖，认做好兄弟。”

“丐帮现在群龙无首、深陷丑闻，听说他们有净衣、污衣两派，正好挑唆他们对立分裂，用银子收买净衣派弟子，暗中掌控住丐帮。”

慕容复听的浑身发寒。

“杨老，要不，这皇帝我不做了吧！”

他从没想到，世道能这么艰险，人性能如此丑恶。如果当了皇帝，这就是他每天一睁眼所要面对的，他怕自己活不过四十岁。

“哼哼，不做？你以为这是你说不做就能不做的了？”杨规笑的是那么冰冷，让慕容复感觉好像是九幽中吹来带血的风。

“现在祝家庄已经开动起来了，那么多人在你身上下了注，那么多人靠着你吃饭，那么多人要利用你来实现自己的目的，你说不做，他们能同意？你武功再高强，能经受的住一辈子辽宋两国举国追杀？”

“甚至追杀你的人中，可能还有你大燕的自己人。他们跟着你混饭吃，想奔个前程，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跟你造反，哪一天就会被抄家灭族，就为等你将来一个从龙之功，你现在跟他们说，你不做了？”

“你记住这句话，走上了这条路，就不能再回头。”

慕容复顺着杨规的话，好像隔着几百年的时间长河，看到了那个开局一个碗站上人间之巅的枭雄，他身穿龙袍，坐在龙椅上对他投来了属于王者的一瞥。

慕容复吓得一个激灵。

他发泄似的、甚至不由自主地叫了出来，“那总有人是不爱钱的吧！就像丐帮也有人没跟马夫人有染一样！”

他这句话惊骇之下说的甚是响亮，周围的人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慕容复自知失态，赶紧低下头。周围人也不以为意，还以为他在说丐帮，又向丐帮投去了戏谑的神色。

丐帮中人也以为慕容复是在说自己，于是又向乔峰投去了更加仇恨的目光。

慕容复看着这群人面如死灰。他心里知道，就这群垃圾人，怎么可能会有收买不了的，钱财收买不了，权力呢？名声呢？女色呢？

但他仍然倔强地看着杨规，似乎在等他一个答案。

“不同意被收买啊，那好办。”杨规笑了，“这不是有个巨大丑闻吗，总是需要有违反帮规的人被捉拿出来处死吧？”

慕容复的脸上失去了最后一丝血色。

他此时才意识到，这个皇帝的游戏，到底是在玩的什么。

杨规看着慕容复的样子心中嘎嘎直乐。他只跟慕容复讲了当皇帝的心狠手辣、背信弃义、灭绝人性，他却没给慕容复讲老八的勤政爱民，老八的不忘初心，老八的爱民如子，老八的痛恨贪官污吏。

老八能一句话杀死朝廷重臣一个派系九族几万人，也能一辈子与马皇后相敬如宾，能对手下鸟尽弓藏，也能让沐家永镇云南。

历史，王朝，甚至一个人，都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标签，一张简单的脸谱能概括的，在不得不失去人性的同时，也要永远坚持保持人性。

只是，那是慕容复以后要学的了。

看着现在他这个样子，对自己梦寐以求的皇位畏如蛇蝎，进退维谷，那不正是自己想找的乐子吗？不然他吃拧了非要帮慕容复复国。

这只是一个开头，在杨规的计划中，还有更大的乐子在后面等着呢。

神经病心中怎么想着折磨人不提，乔峰终于是回过神来，想起自己今天是来干嘛的。

他对杨规深施一礼，道：“这位大侠，乔峰多谢你帮我，帮我马大哥查明真相、沉冤昭雪。只是今日毕竟为了断而来，乔峰不得不忘恩负义了。大侠，乔峰敬你，请满饮此杯！”

他双手恭恭敬敬地端着酒碗献到了杨规面前。

杨规看都没看一眼，躺在桌子上直哼哼，“哎呀，我要喝手磨咖啡……”

？

乔峰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乔峰毕竟非同常人，整理一下心神，不再理会杨规，冲着丐帮众人说道：“乔某平生最为荣幸的，便是当过几年丐帮的帮主，期间谨小慎微，还算是侥幸没辱没了丐帮的威名。今日一别，丐帮的朋友请上来与我喝一杯。”

其实所有人心中都有数，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