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踌躇。
一旁的美女是个聪明人,她察觉到了陈北心态上微妙的变化,立刻用眼神示意一旁揍人的几个男人带着地上的两个人出去,然后扭着纤腰走到陈北身边,踮起脚尖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陈北又用仅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了些什么,美女露出有些吃惊的表情,随后掸了掸手中的烟,来到黎希蒂面前。
她伸手,直接在黎希蒂鬓角扯了几根发丝下来攥在手心,然后抬眼道:“其实吧,300万对小北来说,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这笔钱就像是鸡肋,要与不要其实并不重要,主要是看人,人看对眼了,钱不钱的其实都是小事。”
黎希蒂听出了美女话中的意思,忙问:“所以,我该做什么才能让你们看中我这个人?”
“本来吧,其实如果没有之前的那些事,念在你和小北的故人相似,这个忙我们可以帮你,但是……”美女冷笑着,“你别忘了,你继父曾经可是想找人收拾我们小北来着。
我们这次如果平白无故帮了你,就等于帮了你继父,等你回到家里把你在我们这里所见所闻给你继父一讲,刚好给了你继父趁人之危的机会,说不定扭头就找关系户来搞我们,甚至上条子那里举报我们……”
美女说到这里,身后的陈北忽然低声笑了,但他的笑不达眼底,带着几分轻蔑和阴鸷。
“当然,就凭你继父的人脉想搞我们,他还嫩了点。”美女听闻陈北的笑声,也跟着笑了起来,“不过,我们毕竟是开门做生意的,生意人以和为贵,非常忌讳农夫与蛇的故事,那多让人伤人心啊,你说是不是?所以,你要让我怎么相信你不会成为那条蛇呢?”
闻此言,黎希蒂看向美女,见对方神色坦然,便知对方已经有了打算,于是直接问:“你们想让我做什么?”
美女见黎希蒂这么懂事,便问:“你知道为什么毒/枭在验新人的时候要让他们吸一口吗?”
黎希蒂瞬间了然,直接答出谜底:“你们想让我和黎莱娣一样,去那种地方工作?”
“上了一条船,我才能知道你和我们是不是一条船上的人。”美女看着黎希蒂的脸思考着,“你的脸很漂亮,和黎莱娣不是一种类型,而且你的庭五眼比她周正,长焦镜头怼脸也不会有什么硬伤,你可以走的路更宽,可以做的选择也更多,就看你愿不愿意了。”
“总之,只要我‘下海’就行了,对吧?”黎希蒂懒得再搞那些弯弯绕绕的在,直接敞开天窗说明话。
“当然,怎么样,敢做吗?”
“这有什么不敢做的。”黎希蒂回道。
“呵……”见黎希蒂如此坦然,美女对身后打了个响指,窝在角落里正和两个男生打情骂俏的一个女生赶忙站起来,低声唤道,“朱姐。”
“联系K2,带人过来,说要送人A组。”美女吩咐,说着黎希蒂听不懂的暗语。
“是。”小女生连忙应着,迅速退出了房间。
等待小女生回来的席间,被唤作朱姐的美女回到椅子上坐下,并再一次看向黎希蒂。
她将眼前人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原本她是不该多嘴的,但见黎希蒂面对“下海”二字如此坦荡,甚至脸上连一丝犹豫的表情都没有,她实在是有些好奇,遂忍不住问:“值得吗?”
黎希蒂看向朱姐问:“什么?”
“你继父又不是你亲爹,他给你做再多的许诺也只是许诺,但你现在要为了黎莱娣所做的事可都是即将发生的真事。”
“确实。”黎希蒂应着。
如果她只是黎莱娣的四姐黎希娣,她绝对不会以身入局营救黎莱娣。
因为,黎希娣这个身份和黎家的关系就像是林黛玉和贾府的关系。
林父一死,林黛玉带着家产投靠贾家,贾家花人家林家的钱,最终也没落人家林黛玉的好。
黎希娣亦是如此,她的亲生父亲去世太久了,名为“张秋”的人脉早就是黎珩的人脉了,黎家又有谁还会把她黎希娣放在称上?
不过是碍于脸面,不想落一个“过河拆桥”的口舌罢了。
等黎珩真发达了,顶多是在富余之下分她点边角料,绝对不会像对待亲生儿女一样好。
但如果黎希娣这个身份现在因为“下海”而被人发现,黎家是绝对不会为她擦屁股的,反倒是会立刻割席撇清关系,甚至直接将她赶出黎家。
但问题是,如今的黎希娣是黎希蒂。
她不是过去的那个女生,自然不会用那个女生的身份思考。
如今的她有任务在身,无论任务背后的系统是真是假,但大脑既然能做这样的指引,说明冥冥之中万事万物自有解法,这就是一条她必须走的路。
这条路她倘若不走,就要面对失忆症越来越重的结果,她迟早会变成一个傻子,横死接头;而这条路如果她走了,虽然不好走,但至少还有一线生机。
说到底,从“他”来到这幅身体中的那一刻,无论她到底是“他”还是“她”,是灵魂还是人格,都已经没有了退路。
到头来,早死晚死都得死,既然阳关大道走不通,那就在独木桥上向死而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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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的女生很快带着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