扒饭一边问了句:“第一天工作感觉怎么样?”
黎希蒂应着:“还好吧。”
这份工作和个体户客栈老板比起来其实不算累,只能说但凡与人打交道,疲惫都是必然的。
“这份工作其实很考验人。”莓果道,“你擅长就会觉得很轻松,你不擅长就会觉得很难,今天那种事你不管做哪种工作其实都会遇到,就看你怎么处理了。”
莓果此刻说话的态度比工作时友善了不少,也许是因为下班了,又也许是通过今天的事察觉到黎希蒂有用,所以稍微对她好一些。
“确实,做任何工作都是擅长就更轻松。”黎希蒂一边应着,一边将手机放到了莓果面前,然后问,“你见过这个陪酒女吗?”
画面上正是黎莱娣的自拍。
莓果扫了眼:“方便我细看吗?”
“当然,后面还有好几张,你都可以看。”
莓果拿起黎希蒂的手机翻了会儿,重新将手机放在桌面上道:“有点印象。”
“她是我妹妹。”黎希蒂道,“我在找她。”
“你知道蔚蓝很大,她可能在别的板块,但我可以帮你去问一下。”
“好,麻烦你了。”
“小事。”
吃完饭,黎希蒂与莓果道别,出了蔚蓝的后门就骑着共享单车回宿舍。
上夜班非常消耗精气神,黎希蒂回家后甚至没有精力洗漱,她锁了门倒头就睡,等再一睁眼,已经到了要上班的时间。
因为过度疲惫,她甚至没有注意到自己左手食指和大拇指上一夜之间残破不堪的指甲,还有无故多出的数道伤疤和血痕。
从床上爬起来,黎希蒂晕晕沉沉开门去卫生间洗漱,却迎面看到了一抹白色的身影——
一只雪白的白猫。
那猫正趴在客厅的餐桌上,慵懒地摇着尾巴。
黎希蒂先是感觉到了一阵莫名的兴奋,紧随而来又是一阵莫名的厌恶,最后才一脸懵地看向坐在玄关处擦鞋的舍友问:“谁的猫?”
“不知道。”舍友回答,“今早在楼道趴着,我看它可怜就领进来了,喂了点吃的,我打算养着了。”
黎希蒂不喜欢家里有宠物,但也无法强求别人不能养,于是问:“其他两个人怎么说?”
“没有其他人了。”那名女生答,“你不知道吗?她们今早就搬走了。”
“搬走?不干了?”
“是租房子住外面了吧。”那名女生道,“我听楼管说,在夜场上班的年轻男女生,但凡有点姿色的,看着别人一个晚上赚几千几万,没几个能坚持只做几天服务生,一旦开始坐台了,能留在这里一直住的人并不多。”
黎希蒂听罢只得道:“知道了,我猫毛过敏,别让它动我的东西。”
“好好好……”擦鞋的女生转身看了眼黎希蒂,露出有些尴尬的表情道,“别用杀人犯一样的眼神看我,不会碍到你的,真吓人,就是个猫猫而已……”
听舍友说到“杀人犯”三个字,黎希蒂用余光瞥了眼一旁桌子上的小镜子,她这才注意到,自己看向白猫的眼神居然透着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阴鸷与狠厉。
黎希蒂只当是自己昨晚太累了控制不住面部表情,便抬起双臂揉了揉太阳穴,转身离开。
洗完澡出门上班,黎希蒂刚到岗还来不急换衣服,昨天的男领班就带着一个新人女生到她面前道:“这是梅尔,别的店调过来的,今天她跟着你,从今往后你们俩一起工作。”
黎希蒂正在用发卡收拾头发,下意识问:“那百香呢?”
“呵……”男服务生听了,只是敷衍地笑了一下,便转身去做自己的事。
黎希蒂也不再多问,她正过身,看向面前这个全新的面孔。
又是一个美艳的小姑娘,目测也就十八九岁,可能年级更小。
这个姑娘像她一样漂亮,像百香一样漂亮,也像昨天的所有陪酒女生那样漂亮。
但这个孩子又好像漂亮得很常见。
仿佛只要下一秒消失不见,所有人很快便会忘记她的长相。
这个女生也许也会在明天、后天亦或者大后天离开,又或者始终不会离开。
可倘若她离开,她的未来会去哪里呢?
去别的店做服务生?去陪酒?去下海?或者……其他?
无所谓。
偌大的世界,除了她自己,没人在乎她去了哪里。
想到这里,黎希蒂对梅尔浅笑道:“你好,梅尔,我叫森蒂。”
梅尔回以微笑:“你好,森蒂姐。”
就在这时,莓果从不远处走过来,她支开梅尔对黎希蒂道:“我帮你问到了,她的艺名叫莱迪,是你要找的吗?”
黎希蒂立刻问:“她在哪儿?”
莓果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道:“她就在这家店里,但你可能暂时见不到她。”
“怎么了?”黎希蒂问,“我知道她私下从事些什么勾当,她现在什么情况你尽管可以有话直说,我都能承受。”
“这不是你能不能承受的问题……”
莓果正琢磨着如何开口,就在这时,黎希蒂的耳侧传来一阵熟悉的男声——
“你可真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