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丢人的事情她怎就记得这般清楚?! 她还记得——她貌似还骂了那个记不清楚长什么样的少年,骂他是小乞丐。 想起这事,她蓦地一抚掌:“我记起来了,我施舍那个小乞丐的时候,他凶神恶煞的,好似我羞辱了他一样。她仔细回忆了一下,道:“那恶狠狠的眼神,恨不得把那披风朝着我的脸上砸过来,我还记得我把母亲给我戴的小镯子给了他,我还挨了母亲一顿训的呢。” 话到这,看向季婆子:“嬷嬷你怎么忽然提起……” 话语倏然一顿,望了眼季婆子,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低头望了眼戴着手中的桌子,再看了眼包裹着纱布的脚,最后微张着嘴巴,睁着惊愕的圆眸望向季婆子。 “嬷嬷你的意思是——当年的那母子几人就是我现在的丈夫,婆母,小姑子?” 季婆子叹了一口气:“那镯子是主母特意命人去打的。那镯子与娘子现在手上戴着的镯子有六七分相似,再有脚上链子的铃铛也几乎一样。三姑娘镯子上的铃铛刻的是平安,而娘子的则是顺遂。” 苏语嫣闻言,也顾不得挪动脚时的刺痛,忙不迭地把脚脖子上的脚链解下,仔细看了眼铃铛上的刻字,还真的事“顺遂”二字。 望着铃铛愣怔了许久才幽幽地抬起头,抱着最后的一丝侥幸,问:“有没有可能是巧合?” 季婆子慢慢地摇了摇头。 镯子是巧合便罢了,这铃铛竟相似得就好似就是当年镯子上的铃铛似的。 这世上哪有这么多巧合的事情? 苏语嫣闻言,神色呆滞,像是反应过来了,又像是没反应过来。 季婆子试探性地唤了一声:“娘子?” 苏语嫣神色恍惚的道:“你先出去,我静一静。” 季婆子只能先退下,到了门后想了想,还是转身道:“按现在这齐家的态度来瞧,他们是抱着报恩的心思的,娘子莫要多想。” 说罢退出了屋中。 屋内的苏语嫣却依旧恍惚的。 在她的记忆中,虽然不记得那少年的样貌了,可她依旧记得他的眼神,如她方才与季嬷嬷所言——凶神恶煞。 当时那眼神里边哪有半点的感激?分明尽是想报仇雪恨! 是了,如果她落难了,有人叫她小乞丐,还那般羞辱式的施舍,但凡她得势,她就必定会找回那个人,再狠狠的羞辱回去! 成亲数月,除却在房事上边,他对她百般纵容,定是想让她爱上他,然后再羞辱她,说心里对她都是厌恶,没有半分喜欢。 而且他几乎夜夜都折腾她,必定是想掏空她的身子,以此来报复她! 越想下去,苏语嫣的脸色就越发的白,也越发觉得自己真相了。 如今她知道了真相,该怎么办? 和离? 不不不,他还想报复她,那必然是不肯和离的。 而父亲向来不喜她,说和离的话,指不定以为她是胡闹,也定然不会肯的。 那怎么办? 左思右想,苏语嫣还是觉得回娘家先避一避风头再说! * 当齐君谨下值回来,才得知自己的娘子回了娘家,还道要在娘家小住一段时日。 齐君谨听闻这消息,怔忪片刻才稍稍回神,皱着眉头问下人:“娘子什么时候回去的?” 下人回道:“今日早上大人上值后,娘子出房门时崴了脚后不过半个时辰就让人备马车回娘家了。” “娘子崴了脚?”他面色微沉,眉头紧蹙。 下人颔首:“季嬷嬷瞧过了,虽肿了些,但未伤及筋骨。” 齐君谨沉默片刻后,径自转身,朝着大门走去,顺道让小厮备马车去苏府。 齐君谨上了马车,坐下后长指轻点着膝盖,微眯长眸细细琢磨着妻子忽然没有半点声响跑回娘家的原因。 若是要生他哄骗她的气,昨日就不会随着他回来,直接留在苏府便得了。 昨日才从苏府回来,今日又回去,定然事出有因。 若不是因他哄骗她一事,那又会是因为什么事情回去的? 她的性子虽骄纵了些,但心思却是简单好懂,只要见了她,便能轻易知晓她究竟因什么事情闹得回娘家,也就能对症下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