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人的背影,不禁说:“二郎他姐不愧是从长安搬来的,就是比咱们村里人懂礼数。娘,您注意了吗?院里收拾的真好。不怪喜儿嫁过去几日就嫌咱家又乱又脏。”
石氏先前担心小薇,没仔细留意。儿媳这么一说,石氏仔细想想,干干净净,就像沈伊人本人白白净净,无论怎么看都舒服。
石氏纳闷,曹氏脑子怎么想的,嫌弃这么好的儿媳,偏心那俩不懂事的。
这一点沈伊人比她还想不通。
若说她以前是奴隶,后来弟弟给相公那么多钱,相公盖这么多房子,曹氏要有为的房子她也没把人撵出去,曹氏还有什么不满的啊。
沈伊人问弟弟此事如何是好。
小薇不知道她舅在长安做什么,沈伊人清楚。她弟被当世家公子教养,若非体虚无力,一手字就能养活一家人。
沈二郎:“等!”
“等?”沈伊人怀疑听错了。
沈二郎点头:“郑家村的人都听说了,清河村的人还远吗?梁秀才写的和离书,亲祖母会故意说成无所出的休书?”
喜儿又仗着婆家人不知真相胡扯:“我祖母活着的时候最疼我。”
沈伊人:“看你这张小脸,你不说我们也知道。”
孙女非亲生,小薇长得像父亲,那儿子必然也不是亲生的。
小薇恍然大悟:“等村里人来问我?可可是,爹呢?”
沈伊人拿着擦脸布到屋后挥手,虽然钟子孟在山上听不清她说什么,但看到飘荡的布还是立刻回来。
竹子往地头上一扔,钟子孟就问:“出什么事了?”
沈伊人一边走一边解释。钟子孟一听闺女“被休”差点摔倒:“她真是这么说的?”
“亲家搬弄是非图什么?二郎身子弱,喜儿不懂事,夫妻俩又不能出去单过。”
钟子孟顿时气得脸红的像滴血,越过屋角就要找老娘拼命。沈伊人一把把他拽院里:“喜儿一个能打老二老三全家,用得着你逞英雄?赶紧过来试试滴血认亲。”
钟子孟冷静下来叫闺女端水。
喜儿担心缸里加了泉水,届时换水突然不灵,就叫外甥女拿碗,她打井水,胡扯缸里的水有油。
沈伊人:“你是不是用盛汤的勺子喝水了?”
喜儿摇头。
沈伊人:“碗筷勺子都是干干净净的,缸里怎么会有油?”
“我说有就有。”喜儿打半桶水,“外甥女,过来。”
小薇拿着碗过去:“娘,多大点事。不依不饶的。”
沈伊人不是怕喜儿把缸里的水弄脏了:“这么冷的天不喝热水喝凉水,你也不怕闹肚子。”
喜儿:“我胃口好,又不是你。活该老太婆说你娇气!”, ,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
“是我忘了。”沈伊人一手拿着一个大碗,“我去换豆腐,二郎,喝不喝豆腐脑?”
沈二郎近几日一日三餐都能吃点面食或米汤,但他记得豆腐胀气:“我尝尝味就行了。”
沈伊人:“过几天咱们自己做。”
小薇不禁说:“您也不嫌累。”
沈伊人:“泡三四斤黄豆,豆浆有了,豆腐脑有了,豆腐也有了。多省事啊。”说完就去堂屋挖黄豆。
曹氏从东边屋里出来,头发梳的跟钟家老牛舔的似的。沈二郎倍感奇怪,轻声喊“姐”。沈二郎听起来很害羞,沈伊人就以为弟弟想去茅房,连忙出来。抬眼看到婆母在五步之外,沈伊人本能停下。没容她朝外喊人,又看到婆母旁若无人似的拐弯朝南,直直地往外走。
沈伊人拧眉:“快做好饭了,她不守着厨房等着吃饭,这是去哪?还有她的发髻,那么高用假发了吧?”
长安女子梳妆常用假发,沈二郎在长安多年对此很是熟悉:“好像还用胭脂了。”
沈伊人震惊:“她——黄土埋到半截了,她想干嘛?你姐夫呢?”
小薇把柴往里头塞塞,出来劝道:“娘别慌,她这几日忙得跟陀螺似的,可能是忙着保媒拉纤,不一定是想改嫁。”
自打家里种果树,沈二郎日日在门外盯着。沈伊人转向弟弟。沈二郎没看到生面孔:“喜儿叫小薇和离那天,钟老三是不是要把他女儿茉什么嫁给梁秀才?”
沈二郎不提,沈伊人和小薇母女二人都忘了。
沈伊人点头:“难怪打扮的跟新嫁娘似的。连从长安带来的假发都拾掇头上。”突然想起梁秀才是她前女婿,“小薇——”
“娘,我挺好的。”小薇这些日子忙得沾到枕头就睡也觉着比在婆家舒坦。至少她想吃什么做什么。摊上个爱吃的舅母,今儿野鸡,明儿兔子,小薇吃肉都吃累了。
昨儿喜儿还弄来几条蛇,名曰给相公补身体。沈二郎喝一碗汤,一半蛇肉都进喜儿肚子里了。
沈伊人盯着闺女问:“真的?”
小薇点头:“茉莉想嫁也得梁家愿意娶。”
沈伊人摇摇头:“梁秀才瞧不上她。我担心你奶奶个老东西胡乱应承,日后梁家赖上我们家。”
以沈伊人对婆母的了解她干得出。
曹氏其实也知道梁家瞧不上小孙女。她就告诉冰媒,她叫钟子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