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鸥外的视线在少女独特的发色和眸色上凝住。
他突然回忆起了几年前的一件小事。
印象中,那天好像正好是太宰生日的第一天——之所以记住这个日子,是因为前一天太宰突然说要庆生,然后偷喝了他放在医务室的半瓶毒药,昏死在地上挨了一晚上的冷风,第一天居然奇迹般地自己醒了过来。
然而人是醒
过来了,脑子却好像被毒懵了。
之后的整整一周?_[(,他都把自己锁在房间里闭门不出,等森鸥外终于发现不对劲,派人破门而入把他拽出来时,人已经烧得人事不知了。
森鸥外还以为是自己前段时间把太宰逼得太紧了,于是等他烧退,就大发慈悲地表示可以暂时让他去一个相对清闲的部门放松一段时间。
大病未愈的黑发少年虚弱地躺在床上,手背上布满了青紫的针孔,面色白得几乎和床单融为一体,他安静地看着天花板,眼神黑沉沉得像是两个黑洞。
听到森鸥外的话,太宰治沉默了好一会儿,出乎意料地提出想去和清闲完全不相干的情报部门。
森鸥外惊讶了一下,但送上门来的劳动力不用是傻子,于是欣然同意了下来。
不过他对这个‘弟子’一直不太放心,照例让人将太宰治转部门后的一举一动都整理汇报上来。
然后他就意外地发现,在太宰治经手的一长列充满血腥和黑暗的调查内容里,排在最上面的、也就是他进入情报部后的调查的第一件事,居然是在全国范围内寻找一个金发蓝眸,年龄不详的女孩。
对此太宰治的解释是——“我那天睡着之后做了个梦,她是我在梦里见到的,会拯救一切的圣女。”
“是吗?不要想着用这个借口再去偷我的药哦。”
森鸥外半信半疑,又觉得有几分好笑。
仔细想来,如果真是什么不想被他发现的秘密,以太宰这孩子的聪明程度,完全可以做得天衣无缝。
于是他选择不再追究,随口敷衍道:“不过既然你这么念念不忘,应该是个美梦吧。”
太宰治当时的表情,森鸥外如今已经想不起来了,只记得他好像是笑了一下,然后说——
“没错,那是一个……很漫长的美梦。”
时隔多年再次想起这件事,已是物是人非。
森鸥外看着眼前一如当初文件上描述的‘金发蓝眼’的少女,结合他们一路没有遇到任何阻拦就进入了他这个已经死掉的前首领的所在之处,脑中陡然劈过一道闪电,猛地想到了一个和当年截然相反的可能。
——如果不是不在意,恰恰相反,是太在意了呢?
主动去到一个方便利用的部门,一掌握情报网就一刻不停地开始搜查对方的存在。甚至之后的半年内,森鸥外都会时不时地在报告上看到这条莫名其妙的寻人指令,不过他当时全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调侃一下太宰还没放弃寻找梦里的‘圣女’吗?
又过了一年,他才像是彻底放弃了,不再浪费人力继续调查那个虚无缥缈的影子。
而现在,成了前首领的森鸥外脑子里只有三个放大加粗的字。
——‘找到了’。
莉亚并不知道在这短短几秒内,森鸥外的内心掀起了怎样的滔天巨浪。
介于在场还有其他人,她没有询问让她最为好奇的比如‘您是怎么被太宰踹下来的?’这样的问题,而是选择了另一个一直萦绕在她心头的疑惑。
“请问,您为什么会选择在这里开孤儿院呢?”莉亚问:“无论是从地理位置、周边设施,还是这所教堂本身的条件来看,这里似乎都称不上是一个好的选择。”
她是因为龙头战争中在这里庇护了周围的市民,天时地利人和,于是干脆直接选定这里作为孤儿院的位置。
但森鸥外他没有理由啊。
男人神情复杂,深深地凝视着莉亚,把她看得浑身不自在后,垂下眼眸,嘴角勾起一个恍然大悟又充满自嘲的笑容。
“我也一直好奇这个问题,不过现在有答案了。”
他后半句的声音几乎辨认不清。
“或许……就是为了等待今天吧。”
把他放到这里,守株待兔,然后——
等待圣女降临,主动露面的这一天。!
“森院长。”
一声瓷器相碰的脆响,莉亚将茶杯放到碟子上,突然开口道。
“我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
“请说。”
森鸥外礼貌地将目光移到她的身上,
因为有五条悟夏油杰这两个极其乍眼的靶子挡在前面,所以直到刚才为止,他都没有对随行的两个女孩投以过多注意。
从刚才的对话和种种反应来看,黑发的孩子应该确实是个普通人。
而金发的这个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嗯?
森鸥外的视线在少女独特的发色和眸色上凝住。
他突然回忆起了几年前的一件小事。
印象中,那天好像正好是太宰生日的第一天——之所以记住这个日子,是因为前一天太宰突然说要庆生,然后偷喝了他放在医务室的半瓶毒药,昏死在地上挨了一晚上的冷风,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