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稚宁今天听到最好笑的笑话。 决定权在她,稚宁始终被动,如今却怪她享受了优渥的生活却还不识好歹。 如果可以,她宁愿自己的母亲什么也没做,哪怕清贫,也活得堂堂正正。 敢于站在阳光下,直面任何人。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处处受到尹家的牵制,处处理亏。 就连自己喜欢的男人,都要为此而让出去! 稚宁无话可说。 脸上一片灰败,目光黯淡。 辛湘于心不忍,她太像她父亲了,看到她,总是让辛湘想起那个负心汉。 移开视线,抬手抹了抹眼角的湿润,“稚宁,你听我一句劝。退一步海阔天空,别把尹家逼得太狠了,对你没有任何好处。幼熏跟着我的时候,我处处被打压,连一份正经工作都找不到,你可能没办法想象,别的孩子不愿喝的牛奶,她想喝都喝不上。我对不起她……让她跟着我吃苦,颠沛流离。” “别说了。” 稚宁闭上眼,心如死灰,她就不该对辛湘抱有任何期待的。 没有期待,就不会伤心。 “我原谅她。” 哪怕她差点害死我。 我也如你所愿,原谅她。 谁让我是你女儿,身上流着你的血,母债女偿。 她认了。 辛湘欣慰地点头,看到她头发乱了,伸手想替她拨好,手还没碰到,稚宁就躲开了。 她看着窗外,“如果没什么事,你走吧。” 跟辛湘,她实在没有太多愉快或是温暖的回忆。 辛湘识趣地离开。 病房重归于静。 …… 慕少言傍晚才回到病房。 稚宁还在睡,今天应付了尹夫人和辛湘,耗费了她所有力气。 在床畔坐下,慕少言心疼地摩挲着她苍白的脸,手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蛋。 他轻笑,“睡着了还皱着眉头,有这么多烦心事么?” 指腹落在她紧蹙着的眉心,一点点抚平。 “所有让你烦恼的,以后都不会再烦你。”慕少言低头,薄唇在她眉心间,轻吻。 警卫准备了晚餐,敲响了门。 慕少言起身去开门,接过保温食盒,便示意警卫先退下。 转身,就对上稚宁迷离茫然的眼眸。 “醒来了?” 保温食盒放在床头柜上,慕少言俯身,黝黑的眸子,落在她脸上,端详片刻,“感觉哪里不舒服么?” 稚宁清了清嗓子,“渴。” 倒了一杯水,扶她坐起身,喂她喝。 稚宁有些别扭,“我自己喝。” 伸手要拿水杯,被他躲开了,“我喂你。” 喝了水,嗓子得到缓解,稚宁靠在他怀里,幽幽叹息,“可以不要追究尹幼熏的责任么?我原谅她了。” “为什么要原谅?”慕少言低头,怀里的她,脸色依旧苍白。 精神状态也不太好,病恹恹的。 她说出原谅尹幼熏的话,令他意外。 尹幼熏的所作所为,已经不属于不是故意的范畴了,稚宁差一点就丧命在车轮之下。 “今天还有谁来过?” 他一针见血。 尹幼熏母女俩来的时候,她态度依旧坚决,不原谅。 现在突然改口,想必是谁来给她施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