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食堂打饭给哨兵们,没过来看。 入目就是一个刷了绿漆的洗脸架,旁边有个小灶,上面没有铁锅,显然是从来没用过。 灶前有张小的四方木桌,旁边有两把椅子,桌子上面有张边防地图,还有支铅笔。 顾卿卿就是大致扫了一眼,没有细看。 她继续往里走,是一扇木门,“吱呀”轻轻一推就开了。 两张行军床拼在一起,军绿色的被子叠成豆腐块,边角像是用线切割了似的,整整齐齐。 顾卿卿暗自咋舌。 以后被子也要这么叠嘛?她不会呀。 屋子里的布置很简单,一个木柜子里挂着四套军服,两套夏军装两套冬军装,旁边还有几件军绿色和白色的衬衫,被军帽压在下面。 顾卿卿总算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了,她把包袱里余婶帮她收好的衣服一件件拿出来,放在柜子里,男人衬衫旁边。 放完她后退一步,满意地看着衣柜。虽然有些空荡,没事,她们也住不了多久啦。 等回家后一定要多扯点布,多做几身衣裳带去岛上,把衣柜塞得满满的。 她老家有种粗棉布,用来做衣裳穿着最舒服啦,不容易起皱又透气,就是颜色只有白蓝两色,样式有些稍土,没有她阿娘缝的好。 晚上她又去食堂里吃饭,男人们醉了一茬又一茬,就连不沾酒的赵泽都抱着酒瓶子脸颊酡红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许念无奈地朝顾卿卿摇摇头,“我们吃饭吧。” “好。”顾卿卿看着和顾青烈勾肩搭背的的男人,叹了口气。 吃完饭,顾卿卿回了楚岱的房间。 她坐在桌前,双手捧着脸,呆呆地看着外面的月亮。 上弦月宛如银钩,她想到了小时候阿娘跟她讲的故事,嫦娥姐姐抱着兔子坐在月钩钩上晃着脚丫子看着下面的人。 下面的人也在仰望着她。 到了八点多钟,顾卿卿有些昏昏欲睡,小脑袋一点一点,差点栽桌上。 就在脑袋要再次磕到桌板的时候,横空伸出一只白皙的手,男人骨节修长如竹,隐在皮肤下的青紫两色血管清晰可见,毫不犹豫垫在桌上。 “砰……”顾卿卿的脑袋砸在他掌心,柔软一片。 她朦朦胧胧抬眼,一股浓烈的酒味儿疯狂往鼻子里钻。 见她小脸皱成一团,楚岱说:“你先睡觉,我去洗澡。” 顾卿卿的瞌睡顿时清醒了,大眼睛忽闪忽闪:“哥哥,你没醉?” “老赵提前给了解酒药。”楚岱将手臂上的军装外套搭在椅背,他走到衣柜前,手指刚碰到衬衣边缘,看到旁边女孩的衣裳,低声笑了。 顾卿卿有些不好意思,但很快又理直气壮挺起胸膛:“我现在嫁给你了,就是你媳妇儿。咱俩的衣裳是应该放在一起吧!” “应该的,”楚岱回头看了她一眼,意味不明:“媳妇儿。” 顾卿卿被他这没什么语气的一句话弄得红了脸,眼神躲闪不敢看他。 楚岱拎着衣服去后面厕所那边洗澡,屋子里的顾卿卿坐立难安,每一秒等待都是煎熬。 待会儿应该怎么做?还是什么都不做? 她从柜子里拿了身薄棉衣服换上,爬去床上拉开被子,盖住全身只露出半个脑袋和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 心里两个小人在天人交战,耳后根早就一片火烧云了。 楚岱进来的时候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黑发,见她目光一瞬不眨盯着自己动,笑了。 “困不困?”男人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毛巾上甩出的细微水珠溅在桌面,晕染开来。 顾卿卿点点头,又摇摇头。 楚岱放下毛巾,坐到床边。 温热的手掌轻轻拂过她脸颊,将碎发勾在耳后。 他今天是真的开心,被灌酒也觉得畅快。 顾卿卿见他盯着自己出神,清棱棱的眸光落在男人英俊的脸上,他下颚线瘦削流畅,抬手比了比,整张脸跟自己的手掌差不多大。 她看了片刻,忽然坐起身,双手紧紧抱住男人清瘦的腰身,下巴搁在他肩头,在他耳边轻声说:“哥哥。” “嗯?”耳边温热气息让他觉得有些酥酥麻麻。 “我们接下来是不是要做赵哥和阿念姐他们做的事呀?”她语气轻快懵懂。 楚岱呼吸猛地一滞。 他不敢置信地垂眸看着怀里的姑娘,稍一走神,被她扑在床上。 好半天没缓过神来。 顾卿卿压在他身上,身下是他炙热的体温,手指描摹他眉眼。 “哥哥。”她眼底闪过一抹狡黠,“今天晚上我们要做点什么呀?” 楚岱凝眸看了她许久,“啧”了声,左手揽着她的腰右手枕在脑后,说:“做点老赵和许念做过的事啊,妹妹。” 他发梢湿润,整个人带着刚洗完澡的倦懒,身上还有一丝没有散尽的酒味儿。 说这话的时候眼角眉梢都透着一股坏劲儿,垂眸睨着她。 顾卿卿脑袋埋在他颈窝,手从他眉眼往下经过高挺的鼻梁越过薄唇滑到喉结,半天没动静。 楚岱搂着她腰身的手略微收紧,才发现这姑娘趴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