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想了一下,说:“她挺有毅力的。”刚开始菜的味道也就那样,都是慢慢提升的。 过程有点痛苦就不多说了。 顾青烈懂了,看他的眼神带着点同情。 “卿卿。”秦老喝完汤,忽然开口:“我有瓶药忘记带身上了,你能帮我去拿一下吗?” 勤务兵去食堂吃饭了也没跟过来,秦老微笑着看着她。 “啊?好。”顾卿卿搁下筷子起身。 顾青烈一看,赶紧说:“要不……” 话还没说完,被男人淡淡一瞥噎在嗓子眼,稍微想了一下也明白了。 秦老这是故意把她支开?有话要对他说吗。 “阿绥,外面天黑,你陪阿姐一起去。”楚岱突然出声。 “好。” 出了院门,顾卿卿才恍然回神。 拿东西让阿绥去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要捎上她?不过也没有多想,跟着沈绥慢悠悠往前面那栋楼走。 也就十来米的距离,走走消消食。 “顾青烈同志,你的事我听说了。”秦老语速不急不缓。 他身份特殊,部队里又都是多年老友,有点什么动静都能知道,更何况这次是外交部在和邻国和谈。 有些条约的制定那边都会来电报问意见。 顾青烈被这忽然而来的一句搞得有点懵,他还不清楚对面老人的身份,挠挠头问旁边的楚岱:“这位是你们海军的头头?” 楚岱摇头,“前外交部部长,秦老先生。” 顾青烈看着对面笑容和煦,让人如沐春风的老人,不自觉坐正身子。 这位老人的威名他听过,部队里有不少将军都是他游说过来参加革命的,其中包括楚岱他爹。 “年轻人,不用拘束。我的学生跟我提过你,你是英雄。”秦老目光悠远看着门外夜色:“如果不是你们,至少五年内,我们和邻国坐不到谈判桌前,这一仗你们打得好啊,把他们的脊梁打碎了,把他们打的畏手畏脚不敢再跟我们开战。” 埃墨森是他们的常胜将军,也是他们部队里的战神,是他们的信仰,这个人凶名在外,曾经同时和周边三个小国开战不落下风,建设兵团也常年和他周旋胶着不下。 也算是楚岱的老对手了。 顾青烈颓然地往后面椅背上一靠,扯了下嘴角:“活着的,算什么英雄。” 秦老幽深的目光看了他半天,在楚岱即将开口时,抬手制止,温声道:“我跟你说说我的往事吧。” 楚岱略微挑眉,他对这位的了解不算深,只知道和他爹有些渊源,而且半个外交部的都是他学生,包括现任外交部长。 其他的一概不知,楚渊大概知道,就这俩父子的关系,他也不会开口问。 “很多人初见我第一眼,觉得我是个书生,只会耍嘴皮子。”秦舟想到了往事,无声一笑:“其实我最早是土匪窝里出来的。” 楚岱闻言,眼底带着惊愕。 顾青烈也不敢置信地望着他,语气艰难道:“您以前……” “嗯,”秦舟笑着补充:“是马匪。” 顾青烈:“……”还真是看不出来。 “你也别觉得离奇,那个时候落草为寇的人很多,吃不饱肚子只能去抢。我们没抢过百姓的东西,截的都是军阀部队里的军粮。” 他嗓音轻缓,温润如玉:“当时编制混乱,正规军武器装备好,我们不敢硬刚,就瞧上了楚大帅的部队,看着零零散散,枪最好的也不过是汉阳造。” “反正看着挺好抢的。这位大帅你们应该很熟,楚渊。” 楚岱:“……”是挺熟的。 这位儒雅的老人还不忘补充一句:“后来拉他一起干革命的也是我,阿岱,我跟你爹是打过架,不过没有仇怨,你也不用对我抱有意见。” “不敢。”有幸听到这两位的光辉历史,他还觉得挺有意思。 “这次抢粮失败了。”秦舟说:“你爹部队里一粒米都不剩,也在筹划去抢别人的粮食。” “当时说起觉悟来我不如他,正规军我是不敢打,你爹是不想打,说是不能让他们饿着肚子对抗外敌。” “所以我们瞄上了敌军的军备库,”秦舟笑了笑,眼底有些难以释怀:“我跟你爹分头行动,我带着我的兄弟们从侧翼包抄,你爹的大部队和敌人正面交火,我们三百四十五个弟兄,全军覆没。” “青烈,”他说:“我跟你一样,是幸存者,不同的是你是自己冲出包围圈的,我是兄弟们用命推出来的。” “很多时候我都在自责,是不是指挥战略上的失误,才让他们丧命,战死沙场是军人的夙命,那我呢。是战场上的逃兵吗。” “直到阿岱他爹从战场边缘把我捡回去,我才知道,当天敌军是打算强行渡江攻打禹城的,被我们端了大本营,打乱了计划,军备库所有的物资被如今的楚司令洗劫一空,敌人没有余力再次组织兵力反攻。” “也是因为这件事,我看清了身上的责任,背负着三百多条人命投身革命,立志要为死去的兄弟活着。” “青烈,你是军人,应该明白,上战场就会有牺牲,和平的代价单单用损失二字难以衡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