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上有个朋友,她当时坐完月子没多久,把要注意的都告诉我了。” “也是头一胎?”周曼蹙眉:“小年青难免有没注意到的地方……” “外婆您放心啦,她男人是岛上的军医,和阿岱也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还特意问了岛上的女军医,没事的。” “那就好,你月子千万要注意,别长时间抱孩子,容易胳膊疼腰酸,现在年轻还不觉得有什么,等老了就知道后患了。” 顾卿卿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搂着外婆的胳膊撒娇:“我都记住啦。” “你啊。”周曼笑着用胳膊轻轻蹭了下她圆润的小脸,“不过你阿娘也跟我说了,你坐月子都是你二哥和阿岱抱孩子,还有阿绥帮忙,我也就放心了。” 顾卿卿干笑:“阿娘连这个也告诉您了呀。” “可不,你阿娘打小就跟我亲,”周曼搓着筷子,问她:“什么时候回军区?外婆给你准备点东西带回去。” “明天上午回大屯子村,下午就回军区。” “这么赶?”周曼叹了口气:“我还想留着你们在这多住两天,一年也难得见一次。” “那是因为之前在岛上嘛,下来手续太麻烦了,现在不同啦,我们在南方军区,不说过节,逢年肯定是要过来给您和外公拜年的,只要您不嫌我们人多吃得多就成。” “傻姑娘,家里还能少了你们这一口吃的啊,你阿爹阿娘每年送来的粮食也不少了,你们这次又带这么多东西还给粮票肉票,外婆心里也过意不去,家里太穷了,总是要你们这些小辈补贴。” 说着,她就抬起袖子抹眼角。 顾卿卿听着这些话总觉得心里酸酸涩涩不是滋味,揽着她的胳膊,头靠在她脸上,轻声道:“有阿娘有舅舅还有我们,以后您和外公就安享晚年,我们都会对您好的。” 周曼眼泪彻底止不住了,“你这孩子,尽说戳外婆心窝子的话。” 她知道这是事实,家里三个孩子都是孝顺的,以后大孙子和小儿子去了国营酱油厂,老大留在家陪着他们,也挺好。 何秋水进来洗抹布,就见这婆孙俩都泪眼汪汪的,有些好笑道:“这又是怎么了呀?娘您不会是舍不得大孙子和小儿子出去吧,平时放假又不是不能回来。” 她故意岔开话题。 周曼哪能不知道,顺着她的话说:“我都看厌了,哪能不舍得他们走,就是家里少了两个壮劳力,以后老大身上的担子更重了。” “合着这是心疼大儿子呢。”何秋水偷笑:“您放心,他每天干劲十足,现在日子有奔头,每天让他犁十亩地都成。” “那我可不成,牛都不敢这么犁。”时连云提着炭火炉子过来加木炭:“娘,你家姑爷脸也不洗就去睡觉了,您也不说他?” “你妹子都没说什么,我操什么闲心。”周曼把洗干净的碗倒扣控水,又把洗碗水倒在排水沟里,“你爹在干嘛呢?也不过来烧水,这么多人等着洗漱用水,这么冷的天洗不了澡总得泡个脚吧。” “听亲家和周书记聊天呢,说要学习一下他们的先进思想。”时连云直接在炉边坐下,拿过夹钳准备往炉子里添柴烧水。 “卿卿,你把炉子给他们提过去。”时连云抬头说。 “好!”顾卿卿拎着炉子去了堂屋,何秋水又给他们泡了两杯姜丝茶过来。 周书记烤着火,捧着茶杯,说:“农家生活让人流连忘返啊。” 楚渊也点头,“我这两年都是来亲家家里过的年,人情味浓,心里也舒坦。” “顾队长家?”周书记问。 “是,我这个亲家看着憨憨的,其实人很好,也细心。”楚渊吹了口茶,问刚放下炉子的儿媳:“卿卿,团团和年年呢?” “阿岱看着呢,您放心。” 楚渊哼笑,“就是他带着我才不放心。” “那我去看着,您和周书记聊。”顾卿卿笑眯眯道。 “好。” 等她走了,周书记也捧起茶杯喝了一口,从嗓子暖一路到胃。 “您家小子有眼光。”这是在说顾卿卿。 楚渊也笑着点头认同,“这小子的眼神难得好这么一次,也就这件事做得让我顺心,无可挑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