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皱眉抽回手。
陈二狗从怀里掏出只药瓶:“先吃着这个,止疼,明日就可替你制好。”
滕香不客气地接了过来,抿了抿唇,又低声道了句:“多谢,那我这两日就走,日后等我有钱了,自会付你报酬。”
陈二狗迤迤然点头:“我可给你记着,一分都不能少。”
滕香抬着下巴扫他一眼,嗤声道:“自然。”
陈二狗离开这屋,回了自己那儿,洗漱过后,想起那两名北巫族人,一直蹙紧眉头,他听着隔壁滕香已经睡下,便起身又出了屋,仰头看星空。
离恨墟的星空昏暗难辨,不如外面看得清,但对陈二狗来说却是无碍。他仰头看了会儿,眉头皱得更紧了,喃喃道:“出村……竟是叫我现在就和她出村去北荒了么?”
他不信邪一般,回了屋取出蓍草起了一卦。
他看了许久的卦象,眼底很是凝重,思索许久后,又取出了一本泛黄的古籍,又以蓍草起了一卦。
父亲身陨前,曾留下话,等他命中注定要离开不烦村解决族上酿下的错事那一日,便以蓍草起卦,取下大名。
看着蓍草起的卦,陈二狗翻开那本古籍,找出卦象对应的字。
第一个字是……溯。
看到这个字,陈二狗的心忽然猛地一跳,眼神露出古怪来,翻书的动作快了一些,很快就翻到第二个字,目光扫过去。
是……雪。
陈溯雪,他真正的名字。
这个时间,千殊屋里灯还亮着,显然还在等着他们回来。
滕香悄悄打开屋门往里看了一眼,小千殊已经窝在被窝里睡得香甜了。
“你进去,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别出来。”身后,陈二狗懒淡的声音传来。
滕香回头,就见他手里捧着几块石头,显然要在屋子周围摆阵。
自知自己是个麻烦,却又实在恼怒如今处境,骨子里不愿做个被人庇护的废物,且还在明知对方嫌自己是麻烦的情况下,她不吭声,深深呼吸,离恨墟空气里没有灵力,但是她可吸收月华精气。
身体攒不住灵力,但只要不停吸收月华精气,却能保留一点力量。
可惜这离恨墟月华也极少。
“你且摆阵,我可助你。”滕香道。
陈二狗看了一眼她在夜色下惨白却依旧硬气的脸,将她的举动看在眼底。
无奈地转过脸来,嘀咕一声脾气也真是硬,眼睛里却带上些笑意。
“你要是倒下了,可别赖我身上。”他轻哼一声。
滕香只当没听到这狗言狗语。
陈二狗快速用石头摆阵,在家周围摆了一圈,依着天干地支二十四象,随后,他站起来看了一眼滕香。
滕香走到他站着的地方,摆在那里的一块看似很小很普通的石头就是阵眼。
她深呼吸一口气,肃容蹲下身,手掌覆于那块小石,微微用力攥紧。
瞬间自她掌心亮起一道灵光,那灵光灌入石头中,极快地点亮了以石头摆成的法阵,风从阵眼吹起,她额头上的碎发被吹动,衣摆也被吹起,片刻之后,光芒暗下,风也止息,滕香才收回了手。
她的脸色看起来更苍白了。
但她抬着下巴站起来,朝陈二狗看一眼,淡声道:“剩下的交给你了。”
说罢,她不等他回应便转过了身。
但陈二狗眼尖,还是看到了滕香唇角溢出来的血。
他知这人又倔又硬气,指定是不愿让人看到自己这般模样,便也假装没看到。
滕香进屋关门前,陈二狗又听到了略微别扭的几乎听不到的一声:“多谢。”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回头,但回应他的是关门声。
扭回头来,陈二狗看着村口方向,倏地又轻笑一声。
滕香进了屋,就疼得站不住,靠在墙上,手撑着喘了好几口气,体内断裂的经脉在刚才那瞬间灵息涌动时便又被拉扯撑开了。
她抬起手撩开衣袖,皮肤下出现经络血点子。深呼吸了一口气后,将袖子重新放下,随后吹灭了屋里蜡烛,然后转头屏息注意着外面的动静。
大约是两刻钟后,村子里来了人。
但令滕香意外的是,她以为陈二狗在村口摆的阵会给将那两个北巫族人挡在外边,又或者是耽误他们一些时间,却没想到,那两北巫族人直接进了村。
她皱了眉,稍稍一想,便明白了。
陈二狗刚才摆弄村口阵法,是撤掉了那里原先保护不烦村的阵。他不想北巫族人发现村口有那么一个阵,而他在家里摆阵,只是为了遮掩她的气息,或者,是彻底隐匿掉千殊这间屋子。
所以……陈二狗只想让北巫族人认为不烦村只是一个普通的村子。
滕香抬眼透过窗缝往外看。
陈二狗坐在院子里挑拣药草,旁边摆了只灯笼照着,举止随意又专注,就这么拨弄几下,他就起身,打了个哈欠打算回屋。
村里寂静,那两个北巫族人自然是找到了这里,一见到陈二狗,也不必问,就从他的模样打扮里猜出他是谁,道:“你可是陈二狗?”
陈二狗似很是困倦,眯着眼睛回头,打量了一眼那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