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4 / 12)

为药 灯似 9726 字 4个月前

请了最好的护工照顾她。那个村子里的人,也因为人口拐卖的罪名进了监狱,姣姣,我在赎罪。”

“更何况,姣姣,你不是没有玩儿过枪,你应该知道,我那一枪没有要那小姑娘的命,是那个小姑娘自己扑着她父亲掉了下去,才摔死的。”

那口气堵在了岑姣的喉咙里。

她吐不出来也咽不回去,过了许久,她才哑着嗓子开口道,“可我没有办法再面对您了。”

“当年,您以去找我母亲留下的镯子为借口进山,可是,您进山当真是为了我母亲的镯子吗?”岑姣抬眸,直勾勾地看向赵侍熊。

她不是傻子,当年的事情一遍遍地在她的脑海里过。

岑姣不想去探究赵侍熊是为什么那样在意流黄县背靠的那片山,她不想再掺和进去。

“罢了。”赵侍熊的背微微挺直,他看向岑姣,叹了一口气,“既然你这样恨我,姣姣,我不为难你——”

赵侍熊顿了顿,他抬眸看向房门的方向,“陈诺,你进来。”

房门很快被推开,短发女人站在门边,影子投进了屋里。

“吩咐所有的人,以后谁也不许去打扰岑姣。”赵侍熊从怀里摸出一张卡,他将卡放在了岑姣的手边,“密码是你的生日,这钱足够你舒舒服服地过一辈子,姣姣,你不认我这个爷爷,我却是舍不得你这个孙女,以后的日子,你自己照顾你自己吧。”

岑姣没接那张卡,她坐了起来,从一旁取上外套和自己的背包便往外走。

陈诺站在门口,见岑姣走了过来,微微侧过身,让出了通道。

岑姣头也没回地往外走。

她听到赵侍熊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让川都的人都离开吧,以后都不用暗中保护她了。”

“是,先生。”陈诺的声音很低,最后的一截音,几乎落不进岑姣的耳朵。

岑姣抬眸看向前方,山影憧憧,像是刻在天边的一幅画。

赵侍熊说得没错,那时昭昭并非死于枪伤,她顺着山坡滚了下去,脊椎断成了几节。

岑姣在昭昭的身上,找到了一个巴掌大小,破破烂烂的本子,本子的最后一页,是小姑娘用铅笔写下的,歪歪扭扭的一行字。

“要和妈妈离开这儿,做自由自在的昭昭。”

岑姣睫毛闪了闪。

她深吸了一口气,往外走的步子越发坚定。

她要做自由自在的岑姣。

陈诺看着岑姣走远,她转头看向屋子里的人,面上有些迟疑,“先生,就这样让她走吗?岑姣她……”

赵侍熊抬眸看向陈诺,眸光冰冷。

陈诺噤声,知道自己方才多嘴了。

“小鸟不想待在笼子里,就让她飞出去吧。无非是安逸着死去和痛苦着死去,影响不了最后的结局。”

赵侍熊咳嗽两声,他放在膝盖上的手轻轻点动着,“之前准备的事情,开始吧。”

“让小鸟自己被虫子诱惑着进笼子。”

她的脖子,不知是不是被那条粗壮的铁链压得,微微前伸着。

岑姣低头去摆弄那三条铁链子。

铁链子的接口处,用螺丝钉死了,好像一开始给女人套上铁链子的人根本没有想过要放过她。

岑姣鼻尖有些发酸。

她想起了自己从未见过的母亲。

她的母亲,当年也是这样的吗?

岑姣重重吸了吸鼻子,将这不合时宜的情感摒除,她抬眼看向面前的女人,一字一顿,“这铁链我一时取不下来,我想办法把铁链和墙壁分开,我们先离开这儿。”

女人仍旧不说话,只是直勾勾地看着岑姣。

岑姣咬牙俯下身,她抬手将堆在墙边的干草拨弄开。

干草被拨开后,露出了深红色的砖块。

铁链没入砖块之中,岑姣拔出柴刀,就这砖头之间的缝隙重重砸了下去。

石屑混着泥土乱飞,落在了岑姣的眼皮上。

“脏了。”

岑姣专心致志想要将那块砖取下来的时候,忽然听到女人的声音。

她诧异地转头,女人仍旧是刚刚那副神情。

只是先前抱着膝盖缩在墙边的女人忽然伸手指了指岑姣的脸,“脏了,昭昭,脸脏了。”

岑姣抿了抿唇,她垂下眼,继续手上的动作,“我不是昭昭,我是来带你去找昭昭的。”

看起来,女人好像已经神志不清了。

不然,怎么会把岑姣错当成自己的女儿昭昭。

听到岑姣的话,女人微微歪着头。

她的眼睛澄澈透亮,里面没有半分情绪,像是刚刚出生的婴孩那般干净。

就在岑姣以为,女人又陷入自己的世界后,耳边忽然传来了铁链撞在一起的声音。

女人佝偻着背,从怀里摸出了一块帕子。

那是一块浅蓝色的帕子,边缘还绣着一排小花。

在这脏兮兮乱糟糟的畜棚里,那块帕子干净得格格不入。

女人抬手将帕子递了过来,“昭昭,擦脸,去学校。”

岑姣盯着那块帕子出神,耳边女人的声音越发飘渺。

“念书,去外头,去外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