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念,是你!”
认出周念的一瞬间,祝佳音承认,自己前所未有的激动。从没有一刻,她觉得能够见到周念实在是太好了。
就连周念顶着她最讨厌的发型,穿着她最不喜欢的土气格子衬衫,拎着帆布包。
她也忽然觉得不是不可以原谅。
毕竟——
“呜呜呜,太好了,太好了,周小念。”祝佳音破天荒地抱住周念,恨不得把她抱起来原地转一个圈儿。
这就是他乡遇故知的喜悦吗?
果然古人诚不欺我也。
周念被祝佳音忽如其来的热情弄得还有些不适应,整个人手足无措地。
她惯是说话直接,十年后也没变:
“你怎么了?太阳今天打西边儿出来了,对我这么亲?”
祝佳音眨巴两下杏眼,打量着眼前比从前成熟了一些但并不多的周念,说:“你不知道吗?那你为什么来的?”
周念迟疑了一番:“额,不知当不当讲。”
祝佳音:“讲。”
周念语速飞快:“我在公司群里偷偷吃瓜,群里说你可能疯了,吓得我赶紧翘班就过来了。”
祝佳音大惊失色:“谁?谁敢说我疯了?看我不撕了他们的嘴。”
周念:“你老公的助理们啊。”
祝佳音:“???”
周念更震惊:“天,你为什么这个表情,你不会不知道我现在人在你老公公司打工吧?”
祝佳音:“我失忆了。”
房间里安静了半秒。
半秒后,周念认真地看向祝佳音,眼神真挚又诚恳:
“那你还记不记得我欠你钱?”
一天,一星期,一个月?
总不能是一年吧。
试图鸡蛋里挑骨头的瞬间,祝佳音抬起眼来,一不留神,也可以说是偶然中的必然,瞥见了傅廷昀右手上的烫伤痕迹。
“喂……”
祝佳音愣了一下。
她还是有些不适应叫他老公,也莫名地不喜欢叫他傅廷昀,所以只好用“喂”这样的词语代称。
“怎么了,吃不下了吗?”
傅廷昀看向她。
祝佳音说:“你手烫伤了,自己都没有发现吗?”
傅廷昀也愣了一下,随后他低头看了自己的右手一眼,只是很淡的一眼,没有多余的情绪。
“没关系,不严重。”
傅廷昀解释道:“方才做排骨的时候,锅翻了,我想用手抓住结果没有成功导致的。”
“喂!怎么可能没有关系,都红了。”
祝佳音眼睛莫名地酸了起来。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可是心底里仿佛有一道声音在说:我不想看到这个男人受伤。
“我去拿烫伤膏。”
腾地一下,祝佳音原地站起。
她试图转身去拿药,可几乎是同一时间,傅廷昀也站起。比她足足高了20厘米的男人用右手拦住了她的去路,以无可置喙的语气说:“吃面,我去。”
说罢不等祝佳音反应。
傅廷昀自顾自转身。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那种一瞬间眼睛酸痛的感觉似乎消失不见了,祝佳音眨了眨眼,失忆后头一次,杏核眼里透出类似于茫然的情绪。
许多个问题不受控制冒了出来。
比如,她为什么会心疼傅廷昀。
心疼男人可是女人的大忌。
又比如,手被烫成那样,他都不疼吗?
看上去面无表情的,一声不吭也就算了,还坚持又给她煮了两碗面。他是武林高手,练过铁砂掌么?
还比如……
为什么傅廷昀的右手掌心里,有一道疤。
祝佳音看得很清楚,那是刀疤。
……
榨菜肉丝面的味道丝毫不逊色于上一碗酱油鸡蛋面。
且比起酱油面那种醇厚的味道,榨菜肉丝的味道更为清爽,正好中和了上一碗面所带来的些许甜腻。
这一碗面祝佳音仍是吃得干干净净。
一根青菜都没留下。
但她吃面条的惯例,是不喜欢喝汤。
而此时,那位据说不常出现的钟点工阿姨,也已经麻利地将厨房收拾一新。傅廷昀更是已经给手掌上了烫伤药,又换了一身儿更为轻便休闲的衣服。
仍是衬衫。
但已经不再是那种一板一正的白色衬衫,打领带,纽扣扣到最上层。
取而代之的则是如夜空一般的黑色真丝衬衫,布料柔软,舒适。
说实话,黑色其实更适合傅廷昀的气质。
毕竟他这个人就是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再把扣子解开两个,若隐若现露出点儿锁骨,深黑的衬衣,雪白的皮肤,啧……还挺有几分姿色的嘛,这男的。
不愧是我千挑万选出来的男人。
祝佳音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男人的新装束,在心里默默评价,顺带,不忘又夸奖一句自己。
这时,傅廷昀开口:“待会儿有你的朋友想要上门,我就不打扰你们说话了,去隔壁工作。有什么事你可以电话叫我,也可以直接上门找我。”
祝佳音点点头,若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