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这大概只是秦一隅的善心泛滥。尽管看起来神经兮兮,可这人骨子里就是个烂好人。
但他这一眼,却让秦一隅的思考都变得迟缓。他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始终盯着南乙的眼睛,于是赶紧移开,眨了眨眼,看向别处。看他的高鼻梁,和好看的嘴唇形状。
犬牙真长,抿唇时也能露出一点儿尖,陷在唇瓣上。
“你在看什么?”南乙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
“牙。”秦一隅张嘴,上下牙齿磕了磕,撞出清脆的声响,“你这口牙cos吸血鬼都不用戴假的,咬脖子肯定贼疼。”
南乙扯了扯嘴角:“我可没这癖好。”
秦一隅笑了,不再看牙,视线稍稍往上,像是突然发现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又一次凑近,鼻尖几乎快要贴上他脸颊。
“你也有痣啊。”
就在右侧脸颊上,两颗,一颗在颧骨附近,一颗在颧骨下方,很浅很淡的痣,不凑近看都发现不了。
南乙嗯了一声。
秦一隅笑了,指着自己的左脸,“我也有,咱们这两颗位置还挺像的,就是我的明显很多。”
我知道,南乙在心里说。
而且你其实有三颗,侧脸边缘还有一颗。
说来很怪,他们有许多正相反的地方。
秦一隅的短发微卷、在阳光下泛着金棕光泽,眼珠却黑得发亮,所以认真盯着人看的时候,总有种看猎物的神情。而南乙的瞳孔极浅,头发却是柔顺而深黑的,学生时代总是盖住眉眼,有些阴沉。
他们好像取了对方身上最浓烈的特征,灌注出自己的模样。
唯独脸上的痣,对称在不同的脸颊,位置却几乎一模一样。
靠得实在太近,南乙几乎能感受到他的呼吸,很不适应,于是试图转移注意力。
“你是不是忘记正事儿了?”
秦一隅这才反应过来:“对啊,差点忘了,耳洞穿哪儿?”
“右耳耳垂。”
真稀奇。秦一隅发现,这人打了这么多耳洞,耳骨上都是,这只耳垂居然空着。
鬼使神差地,他直接上手,轻轻捏了捏。
“这块儿是故意留着不打的?”
南乙又不说话了。
“不用。”南乙很干脆,“就你来。”
迟之阳喜欢凑热闹:“打耳洞?要不我也打一个?”
但他颇为怀疑秦一隅的业务水平,“可是他能行吗……”
秦一隅正要跟他掰扯掰扯,只见严霁忽然揽住迟之阳的肩,说:“小阳,我们不是约好要排练吗?”
“啊?什么时候约的?”
“走吧。”严霁笑着强行把他拽跑了。
走道里只剩下两人,一下子变得空荡,两小时前还满目猩红的墙,如今变回纯粹的白,投着两束孤独的影子。
“走呗。”秦一隅摘下围裙,又伸手接过南乙的,狮子和狼被团在一块儿扔进房子里,锁在门后。
“你想怎么去?”
“我有车。”南乙淡淡道。
秦一隅笑着看了他一眼,问:“你成年了吗就开车?驾照都没捂热乎吧。”
五分钟后,看到南乙停在楼下的车,他才意识到这话说早了。
轮子数都对不上!
“你说的车是机车??”
杵在这辆全黑的GSX250R跟前,秦一隅扭头看向南乙,郑重其事地问:“我再问你一遍,你成年了吗?”
南乙没什么表情,“今年成年,生日还没过,但快了。”
秦一隅眼睛睁得更大了。
这都没满周岁怎么考?
“那你哪儿来的证?”
南乙语气颇为随意,“我身份证日期早了一年,当时办的时候出错了。”
“然后就这么一直错着?”
“懒得改了。”
秦一隅乐了,“你这松弛感是家族遗传吧。”
南乙听了,心里却想,我过得一点也不松弛啊,比弓弦绷得还紧。
“还好吧。”
“你爱好可真多,又是弹贝斯,又是射箭,还骑摩托车。”秦一隅忍不住追问,“为什么喜欢骑这个?”
面对他的刨根问底,南乙显得很坦白:“就是一种发泄渠道而已。”
后座上挂着一黑一白两个头盔,他取下那个白的递给秦一隅,自己戴了黑的。扣头盔时,他听到秦一隅问头盔闻着怎么这么新。
鼻子真灵。
就是全新的,买了从来没用过。
“上来。”他回头说。
秦一隅头一次坐机车后座,前头还是个小孩儿,心里多少有点儿没底,但又觉得特逗,于是他贴近了些,故意问:“哎,我能抱你腰吗?”
南乙声音闷在头盔里:“你害怕?”
“是啊,我胆儿特小,而且我手不是受过伤吗?我有那什么……”秦一隅想了想,“ptsd你知道吧?一上路我脑子就嗡嗡嗡的……”
“我会骑慢点。”南乙啪的一声合上头盔镜片,启动了车子。
出发前,他小声说:“你想抱就抱。”
“行,那我可……”话没说完,南乙一个猛起步,惯性拉满,秦一隅身子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