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院子时,萋萋还在院中等她。 见她衣袖上染了血,不禁大惊,“姑娘可是受伤了,奴婢这就去请大夫!” 说着便要走,却被阿萱拦下了,“我没事,这血不是我的。” 闻言,萋萋却还是担心,拉过她的衣袖仔细检查,确定她没有受伤,方才松了神色。 “姑娘,明日便是您的及笄礼了,王爷差人送来了一根簪子,你可要瞧瞧?”萋萋说着,便拿出一个锦盒来,盒子里装着一根桃木簪。 上辈子,阿萱还跟粱煜闹过,说粱煜偏心,她人生中的第一根簪子,居然是一根烂木头,甚至当着粱煜的面就给摔了。 还是很久很久之后,才知道,这‘烂木头’是粱煜亲手刻出来的。 为了这根簪子,粱煜的手多了好些伤疤。 试问,这世上还有谁能让粱煜亲手刻下一根桃木簪来? 粱煜是真的很宠她。 可,重活一世,他对她的宠,看起来竟都是这般可笑! 再好又怎么样? 还不是说舍弃,就可以舍弃的? “收起来吧!”她淡淡说了一句,便径自回了屋,连碰都没碰那簪子一下。 坐在桌前,阿萱手中把玩着杯盏,琥珀色的双瞳好似透过杯盏,瞧见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上辈子,她的及笄礼闹了些什么事儿? 粱煜喜欢紫瑜郡主,喜欢到,倘若紫瑜郡主将匕首捅进他心坎儿里,他都还要问问人家手疼不疼的地步。 所以,上辈子,她很讨厌那个女人。 及笄礼那日,紫瑜郡主带着贺礼前来,却被阿萱当众扔了出去,不但驳了紫瑜郡主的脸面,更是驳了粱煜的脸面。 却没有人知道,紫瑜郡主曾对她说过,她只是粱煜养的一条狗,而那日的贺礼,正是一只纯金打造的癞皮狗。 紫瑜郡主,是故意激怒她的! 而她,虽是粱煜捡来的,可这些年被粱煜宠爱着,行事作风直来直去,完全不懂得女人间的弯弯绕绕,勾心斗角。 可,这辈子就不一样了。 翌日。 阿萱的及笄礼如期举行。 阿萱来到前院的时候,前院里已是惹恼非凡。 镇远王宴客,谁敢不给面子? 宾客们瞧见阿萱,心中虽然嗤笑她与粱煜的关系名不正言不顺,但面上都是客客气气的,纷纷上前恭贺。 上辈子,阿萱压根懒得搭理他们。 但后来被困孤城,粮草断绝,她各方求助无门之时,她才意识到,与人交往是门学问。 哪怕,她不与这群人交好,也决然不能与他们交恶。 是以,面对所有人的恭贺,她都一一回敬。 往日在众人眼里,她仗着粱煜的宠爱,眼高于顶,目中无人。 今日她却格外亲切,也让众人对其改观了不少。 几番客套之间,外头传来通传,“紫瑜郡主到!”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那一抹清丽之姿在众人的簇拥下进了府。 一身淡粉长裙,头上也只一根珠钗,称得她本就清丽的容颜,越加超凡脱俗,宛若仙子。 世人都说,紫瑜郡主善良单纯,唯有镇远王能与之相配。 呵,我呸! 随着紫瑜郡主的到来,众人纷纷跪地行礼。 唯有阿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见到郡主不跪,可视为大不敬。 萋萋跪在阿萱的身后,小心地伸出手去拽阿萱的裤脚,提醒她下跪,心里也是为阿萱捏了一把汗。 相较于旁人的担忧,紫瑜郡主倒是并不生气。 毕竟她今日来另有目的。 阿萱表现得对她越不尊敬,就越是合她心意。 她命众人起身,而后上前,对着阿萱道,“今日妹妹及笄,本郡主特意命人赶制了贺礼。” 说着,便对着身后的人示意。 有宫女捧着锦盒上前,紫瑜郡主道,“妹妹快打开瞧瞧喜不喜欢。” 阿萱并不应声,却是伸手打开了锦盒。 一时间,金光闪闪。 一只纯金打造的癞皮狗就这么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说贵重,比起今日镇远王府所收到的贺礼而言,倒也不算贵重。 只是那癞皮狗憨态可掬,活灵活现的,倒是叫人忍不住称赞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