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萱从粱煜的怀里挣了开来,似是倔强地别过了脸去,“爷,做人不能太贪心,不能两头都不肯放。” 粱煜自然知道阿萱的意思。 声音是一贯的清冷,“本王从未想过娶紫瑜。” 这是实话。 若不然,当初紫瑜及笄,他就该履行婚约的。 便是那次跪在殿前求娶,也只是觉得愧对了禹王而已。 闻言,阿萱却是嗤笑了一声,“既如此,紫瑜郡主总归是要嫁人的,那嫁给仲太傅的长子又怎么委屈她了?何至于,抵上爷的军功?” 又是好一阵沉默。 久到阿萱差点以为粱煜是看穿了自己的计谋。 也好在,如今的她眼神无光,粱煜不可能从她的眼里看到任何心虚的表现。 良久,粱煜才淡淡道,“本王会思虑周全的。” 阿萱没有应声,只别过了头去。 脸颊抵在自己的双膝之上,却无意让那微微红肿的半张脸落入了粱煜的眼底。 好一会儿,粱煜方才起身离去。 而阿萱的嘴角也随着帐帘的掀起又落下而慢慢张扬。 方才,粱煜虽然没有给她一个肯定的答复,但,以她对粱煜的了解,紫瑜郡主想要摆脱与仲恩的婚约,怕是不可能的事儿了。 她倒是没想到,原来这般不吵不闹的威力,竟是这般大。 这苦肉计也是挺好用的,比直接杀了他,要简单。 不多久,帐外却传来一阵吵闹。 阿萱听到有人隐约提了句‘郡主’,便猜想,是紫瑜郡主又作妖了。 这么多年来,不管紫瑜郡主闹得多过分,粱煜都从未对她有过多的苛责,更别说是动手了。 今日,粱煜为了阿萱动手打了紫瑜郡主,她心中定然是气不过的。 正想着,有人掀帘而入,带着一丝药香。 但阿萱可以肯定,来人不是粱煜。 粱煜的脚步声,不是这样的。 “施主。”温润的声音响起,是无相。Πb.γ 阿萱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虽然依旧是白茫茫的一片,但她还是微微勾了唇,“国师无恙?” “多亏了施主。” 说话间,无相已是坐在了床边,舀了一勺药,送到阿萱的嘴边。 阿萱喝下,却问,“粱煜呢?” “王爷去寻郡主了。”无相如实回答,声音淡淡,好似事不关己。 阿萱眉心微拧,“郡主走了?” “恩。骑了一匹马,往曲佳山的方向去了。” 曲佳山,是禹王夫妇合葬之处。 当年,禹王妃死后便被葬于曲佳山,之后禹王临终的遗愿便是与禹王妃合葬。 阿萱并未见过禹王,却从不同的人嘴里听说过禹王的很多事迹。 比如,禹王妃刚刚生下紫瑜郡主不久,禹王便进京勤王,整整四年不曾回去看过禹王妃。 临死说要与禹王妃合葬,竟然就落了个痴情的名声。 男人的痴情,可真不值钱。 而如今,紫瑜郡主只身前往曲佳山,也不过就是做戏罢了。 曲佳山离这儿,骑马不眠不休也得三日。 她可不信紫瑜郡主能有那本事到得了曲佳山。 紫瑜郡主是想借着禹王拿捏粱煜而已。 不过,说来也是她小瞧了紫瑜郡主,没料到她竟然还有这一招。 无相一言不发的给阿萱喂完了药。 阿萱依旧是苦得皱眉。 无相便往阿萱的手里塞了一颗糖丸子。 阿萱好奇,“沐云寨的孩子给你的?” 怎么偏偏就她没有? 却听无相道,“是王爷给的,他说施主怕苦,嘱咐贫僧喂完药定要给施主吃糖。” 心口莫名一阵跳动。 阿萱将糖丸子塞入口中,状似不在意一般,“我不是怕苦,是这药特别苦,从前的药我喝下去可是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的。” 闻言,无相却是微微笑道,“王爷很在意施主。” “……”她明明转移开话题了。 无相这人,怎么这么不上路。 鼻尖发出一声轻哼,“他在意我,如今却是追着另一名女子去了。” “禹王临终所托,王爷不过是尽责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