粱煜知道,经过萋萋那件事之后,阿萱对紫瑜的恨意已是到达的顶峰。 若,她一直像刚醒来那日一样,一心只想去杀了紫瑜郡主,他倒不担心什么。 倒是如今,她分明恨毒了紫瑜,却又冷静得出奇,反而让他心有不安。 禹王夫妇对他有大恩,他答应过禹王要保紫瑜郡主一世无忧。òй. 他不希望,恩人之女最终却死在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手里。 深吸一口气,那幽冷的声音才再次传来,“紫瑜说,当时情况紧急,她很害怕,才会不小心……” “住口。”阿萱冷声打断了粱煜,“她说的屁话,你信就好,不必说给我听,我嫌恶心。” 说罢,阿萱便要转身离去。 可,刚走出两步,便又回过了身来看向粱煜。 “对了王爷,你我早已恩断义绝,往后我便是被挫骨扬灰,也还请王爷莫要来救我。”她说着,竟是拱手躬身,对着粱煜行了个大礼,“阿萱在此,先谢过了。” 她行过礼,连看都没再看粱煜一眼,大步离去。 阿萱想,她终于可以不爱他了。 而她的身后,粱煜那双阴冷的眸子却死死盯着那决然离去的背影,心口好似是被什么东西塞住了一般,窒息,疼痛。 “恩断义绝?” 染着嗤笑的声音响起,给这寂静的夜色无端平添了不少寒意。 阿萱的脚步骤然顿住,身后只有他那如睚眦般凌然的怒意袭来,伴着那道寒意森森的声音。 “养恩更比生恩大,你有什么资格跟本王提恩断义绝?” 感受到粱煜带着那滔天的怒意缓缓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阿萱终于还是转过身,看向粱煜。 四目相对,粱煜的眸中尽是寒厉之气,而阿萱却还是那一副淡漠的模样。 “所以,王爷是想让我学着哪吒削肉还母剔骨还父?” 粱煜勾起唇角,冷哼一声,“这些东西,只管还你亲生父母去,本王予你的恩,你这一世都还不清!你这一世都是本王的,恩断义绝?呵,做梦。” 最后那两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 那张俊朗的面孔,透着阴鸷,似是要将她剥皮拆骨了一般。 阿萱就这么看着粱煜,她知道,自己是彻底惹恼了他了。 却,没再说一句话,转身离去。 刘昌一直站在旁边,生怕二人打起来,此刻见阿萱扭头就走,也是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 而后慌慌张张地朝着粱煜拱手行礼,可那动作因着没了左臂而显得尤为怪异。 他自己也觉得难看,索性就甩了手,匆匆跟上了阿萱的脚步。 “统领,统领,属下安排的马车就在前头。” 刘昌屁颠屁颠地跟在阿萱身后。 唤了阿萱好几声,才让阿萱停下脚步来。 转过身,却一眼就看到了那因着小跑起来而晃荡的左衣袖,心口不禁又‘咯噔’了一下。 察觉到阿萱的眼神,刘昌慌忙将自己的衣袖一把捏住,“嘿,刚还栓在腰带里的,也不知怎的就跑出来了!” “刘昌。”阿萱突然打断了刘昌的话,那一副严肃的样子,让刘昌有些紧张。 “统领有何吩咐?” “之前金羽卫差点被解散,是谁干的?” 刘昌微愣,“是,是王爷啊……” “哦,你还知道是他啊!”阿萱瞪了刘昌一眼,“那你今日还屁颠屁颠去找他?出息呢?” 刘昌也是无奈一笑,“金羽卫受了重创,我又成了这副模样,怕不请王爷来,太傅不放人啊!” “你什么模样?”阿萱挑眉,转身继续往前走,“不是说,还能耍剑?明日早些到,我试试你的剑法,顺便教你右手抢。” “当真?!”刘昌瞬间来了精神。 阿萱的枪法,他是见识过的,若能得阿萱指点,他这武艺还不得更上一层楼? 阿萱淡淡瞥了他一眼,没应声,却是上了刘昌给准备的马车。 她不愿与刘昌过多亲近,也不愿让刘昌寒了心。 她知道这尺度不太好把握。 但,力所能及吧! 翌日,清晨的微光笼罩在萱府之上。 睡梦中,阿萱却感到了一股奇怪的感觉。 猛然睁开眼,竟发现自己的屋内多了两个人。 一男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