粱煜伤得重,昨日都还一直是卧床的状态。 阿萱不知道今日粱煜怎么就起得来了,却知道他定然是快撑不住了。 果然,刚走出大殿不久,粱煜的脚下便是突然一软。 好在阿萱离得近,立即上前抱住了他的腰,才没让他当着殿外那么多侍卫以及宫女太监的面倒下。 但,粱煜的嘴角还是渗出了血。 阿萱忙抬手替他拭去。 但在外人看来,阿萱就像是小鸟依人一般靠着粱煜,只道这摄政王夫妇感情深厚。 直到行出宫门,上了摄政王府的马车,粱煜才猛地一口鲜血呕了出来,整个人都倒在了马车里。 车夫大惊,却只听阿萱低喝道,“赶紧回府!” 而后放下了车帘,就开始为粱煜施针医治。 等粱煜醒来时,已是躺在了府里的床上。 阿萱就坐在一旁,见他醒来也没什么好脸色,“王爷下回再这般逞强就别怪妾身救不回你了。” 一边说着,一边从不远处的桌边端来一碗药。 药还热着,阿萱舀起一勺就送到粱煜的嘴边,语气也有些不悦,“张嘴。” 粱煜饮下一口,幽深的眸子却是死死盯着阿萱,“本王若不去,你今日少不了一顿打。” 就算太后没有那个意思,林宰相也不会放过这个能给阿萱下马威的机会。 阿萱也是知道的。 粱煜今日会不顾伤重,是为了去救她。 可,就是因为知道他为何那样,她的心情才尤为复杂。 明明,不该是那样的。 前世,他对她好,是利用,是让她作为棋子,牺牲在最关键的一步上。 那如今,他这样拼了性命的对她好,又是为了什么? 面上染着浓烈的不悦,阿萱喂药的动作也没了之前的耐心与温柔。 一碗药,匆匆喂完,阿萱便站起身来,“王爷好好休息。”说罢,便是转身离去,丝毫不顾身后的粱煜到底是怎样一副神情。 阿萱回到了自己的院子,红微立刻端了茶水迎了上来,“怎么样?王爷还好吧?” 阿萱接过茶水,往一旁的软榻上一坐,点了点头,“算他命硬。” 闻言,红微松了口气,却道,“幸好王爷没事,不然你定是会很内疚吧?” 阿萱却好似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我为何要内疚?” “王爷是为了你才进宫的啊!” “所以呢?”阿萱冷哼一声,“谁知道他又在演什么戏?” 上辈子被骗得太惨了,这辈子她可不会再受骗了。 “演戏?”红微拿过一块糕点塞进阿萱的嘴里,而后又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块,这才道,“用自己的命演戏?那他可还真是蛮愚蠢的!” 闻言,阿萱没应声,只就着手中的茶,品着糕点。 却听红微道,“别说我帮着他,今日我是看出来了,他真的挺紧张你的。如今宛太妃已死,你与他之间也没有别的隔阂了才对,你何不试着去接受他?” 阿萱依旧不说话。 只有她知道前世发生了什么,只有她知道,曾经的粱煜是有多狠心。 重生一世,她好不容易将自己的感情一点点剥离,她怎么可能再去接受他? 见阿萱不说话,红微却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对了,我发现个东西!”. 红微说着,便是起身去了不远处的桌案前,从抽屉里取出了一个长方形的木盒子。 见状,阿萱的眉头骤然一拧,“你好端端地翻别人东西做什么?” 这儿原本是粱煜的院子,自成婚那日她将人踹出去之后就鸠占鹊巢了。 只是她没想过要长住,所以这里的东西也都没有动过,那木盒子自然也是粱煜的。 红微却是不管那些,只道,“我记得,你有一根摔烂了的木簪子,你没扔,就证明那木簪子意义不凡,对不对?” 闻言,阿萱甚是不悦地转开了目光,“没什么凡不凡的,等回了萱府,我就去扔了。” “你愿意扔你就扔呗!”红微冷哼一声,却是以极其妖娆的姿势打开了手中的木盒子,“不过,你先看看这是什么。” 阿萱很是无奈地瞥了一眼过去,只见那木盒子中竟然安安静静地躺着一根桃木簪。 被烧过的桃木簪。 哪怕是被刻意打理过了,还是依稀可见些许被烧焦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