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云子轻巧地从姜府后门翻越进宅,可曾想姜意欢的闺房正是对着后门。 里屋的姜意欢正在换衣服,刚刚褪去里衣就被清云子尽收眼帘,清云子立马转头躲进树后,隐在宽袍大袖里的手不自觉地握紧成拳,脖子上凸起了几根青筋。 这女子也太大胆了些!换衣服居然不关好门! 姜意欢偏头看了一下斜对面的榕树,唇角微勾。 此时风大,清云子的银白色大袖袈裟正好被疾风掀起一角很不明显的白纱。 姜意欢讨厌这个冠冕堂皇的国师,更讨厌他的另一重身份和尚。 她换好标志性的男款红衣,故意支开了九月跟秋叶,然后慢悠悠地踱步到榕树下,朱唇微张,“民女不知国师大人竟如此有闲情逸致,大年初一竟跑到我家院子里来赏花来了!” “你杀建安侯还不够,还砍下他的头挂在宫门上,贫僧可没看出来‘民女’还有这种雷霆手段。”清云子从榕树下缓缓走出,面庞沉静入水,看不出丝毫的慌乱。 刚刚清云子脖子上的青筋,好像只是姜意欢的错觉。 姜意欢冲着清云子莞尔一笑,像是少女怀春的表情,只不过她的眼神是冷的,心也是冷的。 “国师大人谬赞,您的雷霆手段可比小女厉害得多呢,意欢早有耳闻国师大人残暴毒辣,嗜血怪诞,论止小儿夜啼,意欢在江湖上还真真比您低一头。” 清云子诧异此女语言上的狡猾,但今日他来不就是为了帮天琛帝解决一个巨大的祸患吗?这两年隔三差五就有姜氏女残暴杀人的折子,天琛帝本不想管江湖上的恩恩怨怨,可她这次杀了皇室中人,还不管这把刀或许就要悬在天琛帝头上了。 清云子想让姜意欢死个明白,“你不该杀皇室人,这下大明已没有你的容身地了。” 姜意欢嗤笑一声,脸上半点慌乱的神色也无,还悠然开口道:“那可不,阿欢为了吸引国师大人的注意力,可费了不少工夫呢。” 清云子心里默念了一句静心咒,这女子每一次都刚好踩在他的底线上,“不知廉耻,别废话,起刀吧。” 姜意欢冷哼一声从腰间拔出了一把通体乌金的大刀,刀间上泛着冷冷的银光。而清云子根本就没带兵器,他随手折过槐树上一柄枝丫就上前抵住姜意欢的刀。 姜意欢面露不解地看着他,“哟,这么瞧不起人?” 清云子只淡淡掀了掀眼皮,薄唇微起,“对你,足矣。” 两人谈话间已过了四五招,姜意欢艳丽的脸庞已然染上丝丝薄汗,一双桃花眼贯穿着凛冽的杀意,但此人内力深不可测,拿一根槐树枝都能对上她的刀,而她诡谲多变的流星蝴蝶刀在他面前丝毫讨不着好。 打到后面,姜意欢只觉得此人强到离谱。 没办法只有智取了。 姜意欢心里一横,故意将自己的手臂跟后背暴露出来,让对方有机可乘。 几招之后,姜意欢身上的红袍已然破破烂烂地岑着血,露出里面大片白嫩的肌肤,她一个转身的功夫,用蝴蝶刀在自己的前胸撕裂一个口子,让自己上身暴露得更加惑人,她还真不信和尚就不是男人了! 可清云子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心,在他眼里,倒贴的女人都跟死猪肉无甚区别,眼前这个轻浮的女子更是。 姜意欢身上不断有新产生的伤口跟血线,不仅破口大骂:“臭和尚,你没有心!” 清云子冷冷的声音凌空响起:“贫僧的任务是为了大明皇朝的安定除掉你。施主可别想太多了。” 刚才本有机会用内力将树枝刺中姜意欢的心脏,可他眸光一闪,没有这么做,“施主手上有如此多的人命债,可曾有一晚不能安睡的?” 姜意欢不知自己差点就是个死人了,只觉自己刚刚使的小伎俩是真被猪油蒙了心,随即眼底都染上了血,“那得好好感谢佛祖慈悲,本姑娘每杀一人,便去佛堂前认真祷告一次,佛祖释我无罪呢!” “孽障!” 这场你死我活的局,两人打得火热,姜意欢除了负伤比清云子多一点之外并没有分出个胜负来。 可不知为何,姜意欢每一刀砍在清云子身上的时候,她似乎感同身受有着凛冽的痛感! 姜意欢倏然想起幼年的事,父亲死后她被师傅带回仙岛修习刀法,师傅是她短短20载生活里的光,给予了她无限的温暖,满足了她对母亲所有的幻想。就是这么一个温良淑德的女人,在三年前凭空消失了!而她消失前见的最后一个人便是国师。 姜意欢出刀愈发狠戾,刀刀致命,只听她冷冷地开口问道:“花间旖,不知大师可否还记得?” 清云子愣了一瞬,冷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