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云子咳了咳,指着前方的大路道:“前面左传走到最里边有一家客栈,是燕京城的暗桩,我们去那里。” 燕京城闹饥荒,路上都是穷苦的流民,有钱的商家都举家跑出去避难了,城内开门的铺子都很少,更别说酒楼了。 姜意欢本来是盘算着买座府邸的,但眼下好像也没这么多时间了,她长长的睫毛盖住了明艳的双眸,看不清神色,“好,我带你去。” 燕京,暗桩。 昏暗的小巷子里挂着一处酒肆的招牌,看门头像是荒废了很久,都结了一层又一层的灰。 推门进去,大有乾坤。 里边一个身着红色薄衫的女子迎了过来,长相端丽,语调轻佻,“哟,客官住店还是吃饭呢?”她仪态翩翩,不过腰扭得太妖娆,露出腿上大片雪白的肌肤,让姜意欢都看着牙疼。 红色薄衫的女子捏着一把黑金团扇,上面绣着点绣鸳鸯,她拿起团扇捂着嘴,倩倩的对着姜意欢的俊脸笑着,“不过,小帅哥。我们这里的消费比较贵,一晚上得五十两雪花银......”言下之意,住不起就滚。 姜意欢皱着眉看向垂着头的清云子,“你们暗桩都这么坑吗?在燕京五十两能买一间大宅子了吧。”不过她吐槽完后,果断从袖袋里掏出三个金元宝丢给了店家,“先付一个月,再给我准备点热水来。” 店家拿着沉甸甸的金元宝左看右看,有点不敢相信,虽然面前人的穿着不俗,但也没到富得流油的程度,难不成是他看走眼了? “百里,够了。”清云子抬起凉薄的眼,注视着面前的百里渊。 百里的手一脱力,黑金团扇轻飘飘的砸在木地板上,“国师?您终于来了!”随即看向面色苍白的清云子,眉头紧锁,“您这是毒发了?” 清云子点头,“这位是姜姑娘,跟我一起来燕京赈灾的。”他看向姜意欢,目光微柔,“这是百里渊,西南暗桩统领。” 姜意欢跟百里渊表情都有点凝固,互相对视着,沉默。 他是女的? 她是男的? 清云子浅咳了一声,百里赶忙将金元宝塞回姜意欢的手里,然后叫来后面小厮,“将国师跟姜姑娘安顿好,不接客了,闭店!” 姜意欢收回目光顺着小厮将清云子带上顶楼的天子一号房,与其说是客房,其实更像一层独立的空间。 整个三楼,都是连在一起的一间房,但中间有屏风将各个区域隔开,看起来古色古香又隐含奢华。 百里渊在旁边招呼道:“让国师先躺在榻上,姜姑娘药在你身上吗?” 清云子躺在榻上,眉头紧锁,额角渗出豆大的汗珠,他声音沙哑,像含了一层沙,“药,在普京,我忘记带了。没事,我困了,先睡会。” 百里渊却是急了,手不自觉的捏紧,“我今晚便去普京拿药!” 姜意欢问道:“什么药?记得药方吗?我看看。” 百里渊摇头,“是一颗一颗的药丸,我从未见过药方。这药丸还是仙鹤道人研制的,他老人家云游几年了,我们一直在找都没有找到他人。” “那不是吃完就没有了?”姜意欢声音有点冰,语气夹着雪,“如果清云子一直不吃药,会怎样?” “会在剧烈疼痛下,逐渐丧失六感......” 姜意欢靠在床边上,轻轻问道:“吃了药就会好么?” 百里低着头叹息,“是。不过每次发作时间会越来越短。” “你看好他。”姜意欢一扬下颌,冷静的看着榻上躺着的人,言简意赅:“我去普京。” 紧闭着双眼的清云子倏然开了口,眉头还是紧锁着,没有睁眼,“让......百里去,你不要去。” 姜意欢步履不停,走到门边回头看了一眼,轻笑了一声,“怎么?不相信我?” “不是......这一路山高路远,你别为我奔波。” 姜意欢流氓般吹了声口哨,“管好你自己,雷鸣跑得快,我也熟悉老君山路,一来一回不过几日时间。” 百里被二人夹在中间,有点尴尬,“那个,听我一句?” 姜意欢一记眼刀扫过去,“闭嘴,照顾好他。”然后飞快在百里的注视中消失在客栈。 床上的清云子咳嗽了一声,撑着身子坐了起来,从窗台上看到了奔驰的红衣少女背影,他眼睛已经开始模糊了,只见姜意欢的背影越来越小,逐渐成为一团红点,却灼得清云子无比清明。 百里有点犹豫但还是问道:“之前没见过这位姑娘,她跟国师您,很熟吗?” 清云子闭着双眼,用鼻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