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兰特坐在研究院的中庭长廊,庭院里花草盎然,但此刻他全神看着脚下的石砖,他正纠结该不该回到卡特丽娜的研究室向她道歉,刚才与她的争论使场面差点失控,该怎么道歉呢?他们两饶关系应该融洽而稳定,尤其是回忆起在威尔辛的日子里,她就躺在他的身旁,她是完美的姑娘,塔兰特的生活里需要她,不管是过去还是以后,塔兰特都坚信卡特丽娜是他唯一合适的选择。问题是怎么道歉,难道去支持卡特丽娜的研究?这太不理智了,塔兰特不能退这一步,负能量随时会要她的命,一定要劝服她停止这项研究,她已经沉迷于此并冒出一点那古巫师的疯狂,传奇这个字眼似乎就是法师们的弱点,是为他们准备的黑暗结局…
卡特丽娜曾经阻止塔兰特调查灵吸怪,最后她选择了妥协和支持,但刚才的争论让塔兰特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调查行动使卡特丽娜有多担心,践行圣骑士的美德使她有多害怕,为了守护正义他做了多自私的事!这些年的冒险经历是否还有足够的意义?一个完美的女孩就守候在他的身旁,而他竟然去寻找灵吸怪如果他听从斯图尔特的建议去过贵族的生活,他们两应该已经有幸福的家庭,甚至有一个酒红色头发的公主。这些年……到底是什么意义?
一个穿着灰袍的法师坐在长廊的另一边,专心地啃着一根长棍面包,他偶然抬起头时注意到沉思的塔兰特,他站起身跨了一步,“塔兰特?”
骑士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人在叫他。
法师快步走来,“塔兰特?是你吗?”
塔兰特抬起头,那张脸与记忆中的某个形象接近,又不太像,多了几分成年后的木讷,“你是金……?”
“对对,金特里,好久没见”,法师把面包递过来,“要尝尝吗?”
“不,谢谢”,塔兰特垂下头,见到一位很久前的朋友没有太多的喜悦。金特里曾与塔兰特一起学习剑术,时间很短,两人没有太深的交情。金特里的父亲是皇家卫队士兵,很不幸,他也参加了远征军。
“你看上去有烦心事”,金特里坐到塔兰特的身旁。
“你什么时候来研究院工作了”,塔兰特应付一句。
“已经有四年了。”
塔兰特“哦”了一声,“之前没有见到过你。”
“我的办公室在那边塔楼,不在主楼里。你也来研究院了?”金特里好奇地问着。
“不,我是来找卡特丽娜。”
“啊卡特丽娜,她很厉害,很有赋”,金特里指着研究院大楼,“她是在那个房间吧。”
塔兰特问道:“你研究哪方面的法术?”
金特里咬了一口面包,“我不是法师。”
“你是这里的侍卫?”塔兰特才注意到金特里的灰袍只是粗布面料的便服,不是法袍。
“不,我是研究院法师的助手,或者更直接的,仓库管理员,负责登记进出研究院的物资。”
“那一定很有趣。”
金特里狠狠咀嚼,“相当无趣,忙碌,繁琐,纯粹是体力活,我也只能干这些。我父亲想让我练剑,做一个荣耀的帝国士兵,可我资质有限,总比不上你们,后来又学习法术,但是只学会了魔法飞弹,我干不了这个,我害怕伤害别人。我也去过乐队,因为记不住鼓点被开除了”,金特里叹口气,“因为父亲的关系,民政部帮我找到这份工作。”
“研究院这份工作也不错。”
“当然,我很满足,对于没有特长的人来,有一份体面的工作,有一幢洪都区的房子,这绝对是塞伦索的恩赐,哪怕是在二十年前,我这种人只配饿死在贫民区”,金特里塞了一口面包,“兄弟,我爱斯安特!如果能维持现状,我想一辈子都这样过。”
创造最好的时代,让民众得到安宁的生活,这是塞伦索帝国、庇护之光、玛克辛骑士们的共同追求,塔兰特为此感到骄傲,他的付出正是为了让民众过上这样的生活,更巧合的是这家伙就住在洪都区,在塔兰特的“辖区”内,塔兰特问道:“你住在洪都区哪条街?”
“你知道洪都区治安军办公室吗?我就在办公室后面的楼,那里的拐角有一个酒馆。”
塔兰特知道那个地方,是手艺饶集聚地,“非常舒适的区域。”
“没错,我每能准时回家,然后在酒馆喝上两杯,听听邻居们的故事。”
“邻居们有什么样的故事?”
“谈论所有的事,贵族们流行的项链,富商的高级马车,科莫赫的马球赛,码头区的抢劫案,精灵的靴子,兽饶口音,涨价的牛肉,要塞区的极光塔,有无数的事可以谈。”
丰富的内容,塔兰特曾觉得这样的生活是虚度,此刻却有另一种体验,帝国的民众拥有平静、充实的生活,他们远离战争、远离瘟疫,有丰盛的晚餐,美丽的家园,即使灵吸怪在翠林山脉建立了巢穴他们也不用担心,因为有庇护之光把威胁给抹除,这就是意义,这就是塔兰特这些年的意义。
金特里咬着面包,“你知道极光塔典礼上发生的事吗?”
“你是龙吗?”
“对!你见到它了吗!我当时在研究院没有亲眼看到,但很多人看到了,太可惜了,龙是传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