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他随便逮来签合约的这姑娘确实是个美女。
银色裙子,背了个很小的黑色斜挎包,白色绑带凉鞋,系带一直延伸到小腿肚,无论脸还是身材,打扮起来都是万里挑一。
此刻,她抬眼,正茫茫然朝自己的方向看。
很难有人有这种又纯又清冷的气质。
周斯扬垂在身侧的手,食指和拇指相互捻了捻,垂眼低笑一声。
他好像无意中捡了个便宜。
夏烛看到周斯扬,整理了一下头发,从不远处快步,往他站的方向走。
走得快,到了跟前,手指勾着包带喘气:“让您久等了。”
周斯扬点头:“不急。”
他垂眸瞧着她:“可能需要再对一下口供。”
夏烛来之前就想到了,现在两手交握在身前,保持着半米的距离,看周斯扬,一副您说我听的姿态。
周斯扬目光从她眼神上划过。
正是傍晚,霞光肆意,从柔软的云朵中挤出,散落在人的身周,镀上暖光。
周斯扬视线越过夏烛的肩膀,看了眼她身后不远处的罗飞,目光重新落回来时,声线沉稳:“我们一年前认识,我追的你,恋爱谈了九个月。”
“嗯嗯。”夏烛毕恭毕敬点头,记得很认真。
周斯扬转身,带着她往别墅的方向走,步速不快:“认识是因为团建,你作为优秀员工被派去荆北,在度假区你找不到路遇到我。”
两年社畜的自觉,夏烛落了周斯扬半个身位,跟在他身后:“嗯嗯,好的。”
“因为两家催得紧,我们有结婚的打算,这两周我会去拜访你的父母。”
“嗯嗯。”
……
说话间,已经走到了别墅前的小院,两块绿色草坪中间夹着五六米的小路,再往前,就是别墅的房门。
周斯扬停住脚,等身后的人,待夏烛走近,交代最后一句:“我二叔一家信佛,姑姑说话散漫,如果再问起别的,可能需要你随机应变。”
夏烛两手扯着背包的袋子,还是重重点头,保证:“好的,我记下了。”
“我昨天晚上有提前做功课,准备了一下可能被问到的问题。”
她神情十足正经,严肃得不能再严肃,仿佛下一秒就要掏出笔记本,跟他探讨昨晚准备的“功课”。
“嗯。”周斯扬对她的话表示肯定。
这声应完,他并没有急着走,而是单手插在口袋,瞧着她,眼眸很放松。
夏烛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哪句说的不对,顶着他的目光小心翼翼询问:“……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有。”周斯扬换了站姿,不太明显地提了下唇。
夏烛立马也站得更直了一些,眸色认真,和他对望。
周斯扬看到她的样子,更是觉得自己真的是招了个“好员工”。
他伸手,捉住她的手轻带到自己的臂弯。
嗓音中带了稍显慵懒的笑,带她往别墅门前去:“记住,我现在不是你的老板,是在一起九个月,要谈婚论嫁的男朋友。”
他手往下滑,牵住身旁的人,偏头提醒:“演得真一点?女朋友。”
夏烛站在通体明亮的商场走廊,迟钝半晌,试探着:“…老板?”
周斯扬轻点头,示意合作伙伴等一下,起身往外间去。
专门谈事情的会议雅间,走廊光线澄澈明亮,很安静,只有不远处服务生走过的轻微脚步声。
长时间的会,让周斯扬有一些疲惫。
他食指勾着领带扯松,继而收手,抄回西裤的口袋,薄薄的眼皮轻抬,看着走廊镜面里印出的影子。
“夏烛。”再次叫她。
夏烛不清楚这个电话的原因,抠着手机嗯了一下。
周斯扬抬手捏了捏鼻骨:“不要紧张,就是吃个饭。”
“没……没有紧张。”夏烛否认。
周斯扬手放下,轻笑,嗓音染了点慢条斯理,缓道:“那你结巴什么?”
夏烛反应过来,略微慌乱:“对不起。”
不远处有服务生推着酒车走过,车轮滚过光滑的大理石地面,金属零件发出卡哒的响声。
周斯扬偏头轻咳,没接她这声道歉,脚下重心换了下,嗓音略带沙哑:“之后再有事,可以直接打给我。”
夏烛连嗯了两声,说了个“好的”。
“那就这样,我还有事。”周斯扬说。
“嗯嗯,”夏烛点头如捣蒜,“您先忙。”
周斯扬挂断电话转身,正巧遇上出来去洗手间的合作伙伴。
金发碧眼的英国人,用地道的英伦腔问他什么事值得他中断合作出来接电话。
周斯扬手机递还给走过来的罗飞。
“一点私事。”回答这位友人。
年轻的友人笑了,金色的头发随着他丰富的表情一跳一跳。
他说“那一定是好事,因为刚刚看到你笑了”。
周斯扬很轻地扬了下眉,对他的话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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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忙碌碌一个星期,周六这天到得很快。
夏烛上午还在公司加班,跟组长李丽去附近一个村子,把村子旅游商业街的最后一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