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伯君觉得这个祁连,不应该叫祁连,应该叫“齐天大圣”。
梅垠臣玩阴的,祁连则玩明的,直接明晃晃地上威胁。
偏偏他又是陆逊之孙陆言承,元家拿他没办法。
权衡一番,元伯君回:“行,哪天?我提前空出时间。”
“三天后吧,他时间不多了。”
“好,我让手下人安排。”
元老又说:“阿赫和阿峻,你下通知吧,只让这兄弟俩来,别让上官岱知道,人多嘴杂。”
“明白。”
元老思索片刻,又给秦野秦陆下了通知,给顾北弦和顾逸风下了通知,独独没给顾傲霆下通知。
老顾人是不错,就是太能显摆了。
若请他来,元家的主场将变成顾家的主场。
他那张嘴,也靠不住,会搞得全城皆知。
三日后。
婚礼在元书湉海边那套别墅举行。
那里僻静人少。
元书湉身上穿一件白色礼服,看起来像一条极简款式的婚纱,是之前在秦姝那里定做的。
修长脖颈戴一条红珊瑚宝石项链,是祁连送给她的那批古董里挑出来的,亦是他师父传给他的。
手上戴的仍是祁连最开始送她的戒指。
虽然钻石不大,也不够华丽,但是有意义。
她长发挽起,脚上踩一双素色中跟鞋,身形苗条优雅,举手投足间尽显熟女风韵,虽然眼底有细纹,发丝间有白发,皮肤也不如年轻女子紧致,但是她仍然是美的。
中年女人的美,比年轻女子的美,美得更有层次。
她们像红酒,不是纯甜,入口微涩,要细细品尝,才能品出她们的好。
元书湉挽着祁连的手臂,娉婷而来。
祁连第一次穿正装,深色正装衬得他清俊的面孔多了几分英气,眉眼也深邃了许多。
打眼看去,只见他身形苍劲玉立,仪态英武板正,眉目沉俊,哪里像传说中的江洋大盗?
林夕站在宾客中,怔怔地望着师父。
有些日子不见,她觉得师父简直像换了个人,脱胎换骨一般。
从前的师父,是冷漠的,慵倦的,消极的,活着只为报仇雪恨,但是现在的师父,英俊清正,目光深邃却有爱。
尤其看元书湉时,他眼神温柔多情带着宠溺,还时不时地瞟向她的小腹,那目光又换了另一种深意,是疼爱,温暖和感激。
林夕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师父并不是不想结婚,只是没遇到能让他结婚的女人。
更离奇的是,师父娶的是她的前舅妈。
林乾视为衣领上的一颗白饭粘子,却是师父心口上的朱砂痣。
始乱不一定终弃,在于人品。
林夕捧着礼盒和红包,走到元书湉面前,说:“师父师母,结婚快乐!祝你们百年好合,永远恩爱!”
她不是个话多的,嘴也不甜。
元书湉笑着道谢,伸手接过礼盒和礼金。
林夕忽然咚地一声,双膝跪到地上,仰头望着元书湉和祁连,说:“师父师母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小夕快起来,地上凉。”元书湉俯身去扶她,却扶不起来。
林夕咚咚咚地磕了好几个响头,才爬起来。
也不多废话,她扭头就朝宾客群中走去。
祁连暗道,这个徒弟,他教她逃跑,教她习武,教她开锁开保险柜,教了她很多很多,唯独没教她人情世故,因为他也不擅长人情世故。
等她大学毕业后,跟着靳睿回加州,怕是要吃人情世故的苦。
这时,元伯君夫妇并肩朝他们走过来。
元夫人将礼金和礼物送到元书湉手上,笑道:“恭喜三妹和妹夫成婚!一定要幸福!”
只有过来人才懂,“幸福”二字于婚内的女人有多重要。
如人穿鞋,舒服不舒服,只有自己知道。
元书湉接过来,侧眸看了眼身边的祁连。
四目相对,眼中的深情,只有他们自己能感知到。
她舒然一笑,对元夫人说:“幸福不幸福已经不重要了,我爱他,想嫁给他,这次是嫁给爱情,为自己而嫁。”
元夫人拍拍她的手臂,“你很勇敢。”
元书湉笑道:“我一直很懦弱,懦弱了半辈子,直到遇到言承后,才变得勇敢一点。”
元夫人眉目含笑望着这对璧人。
为他们喜结连理,感到开心。
为这个小姑子求爱得爱,感到欣慰。
元伯君却觉得这个老妹妹一把年纪了,还恋爱脑,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嫁给一个有劣迹的男人,还要元家举全家之力,去帮他善后。
报恩的方式有很多种,他搞不明白女人为什么总喜欢以身相许?
这种场合,应该笑的,可是元伯君笑不出来。
他面容严肃看向祁连,提醒道:“你们俩低调点,谨言慎行。等出来后,你们立马出国,最好不要回国。”
这种时候,说这种话,十分扫兴。
偏生他又板着脸,用警告的语气说。
祁连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他心下不悦,冷脸对元伯君道:“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