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弦吩咐保镖:“找个地方把倪风关起来,别饿着他,也不要对他太好。” 二十四年前,他们是救了苏婳不假,但也撇不清关系。 不是坏人,也绝对算不上好人。 保镖应道:“好的,顾总。” 转身分头去行动。 司机把车开过来,车门拉开。 苏婳和顾北弦俯身上车。 苏婳见他一脸淡定的样子,很好奇,“我怎么感觉倪枝跑了,你好像一点都不着急?” 顾北弦把她的细手拿在掌心里把玩,语气慵懒道:“敌人在暗,我们在明,仅靠怀疑不行,得引真正的主使者出来。倪枝就是那个饵,她跑了,正好可以引蛇出洞。” 苏婳听他说得有几分道理。 毕竟是在商场上混的人,尔虞我诈的事情经历得多,城府肯定要比她这种专门搞文物修复的深。 苏婳决定听他指挥。 没过多久,顾北弦手机响了。 是下属打来的,“顾总,倪枝的丈夫和儿子,我们已经派人找到了。她女儿下落不明,失踪了。” 顾北弦略一沉思,“对方开始行动了,静观其变吧,听我指挥。” “好的,顾总。” 离得近,苏婳听得清楚。 等顾北弦挂断电话,她开口道:“如果倪枝的女儿真在对方手上,一定要想办法把她救出来,小孩子是无辜的。” 顾北弦抬手摸摸她的头,“你和琴婉阿姨不无辜吗?替你死的那个婴儿不无辜吗?时间点卡得那么巧,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挑在那天出事,倪枝和倪风没做内应,谁信?” 苏婳默了默,“尽量避免伤亡吧,我能活下来,也多亏了倪氏兄妹。” “你啊,就是心太善。” 苏婳没出声,她懂一个孩子对母亲的重要性。 明知河水湍急,跳下去有生命危险,倪枝还是不顾死活地跳河逃跑。 为了躲开保镖的追捕,她拼着命地游,多半是因为女儿被人威胁了。 不要说保镖废物,没什么能抵得了母爱的本能,经历过的都懂。韆釺哾 顾北弦捏起她的下巴,在她唇上轻轻咬了一口,“会不会觉得我冷血?” “还好,你对我不冷血。” 顾北弦垂眸望着她,目光温柔,她是他心底最柔软的部分。 没有她,他就是顾傲霆和顾凛那种人。 离开酒店,去了顾氏集团。 为了帮苏婳处理这件事,顾北弦推了一些工作,得加班赶回来。 苏婳陪着他。 帮他泡了杯咖啡,她坐在沙发上,捧着本书看。 翻了几页,苏婳抬起头,去看顾北弦。 他坐在宽大的黄花梨木办公桌后,伏案批阅文件。 袖口随意往上卷了一截,腕骨分明,手臂上一层薄而有形的肌肉。 他微垂眉眼,右手拿笔,视线盯着桌上的文件。 浓密的长睫毛在眼底落下一层浅薄的阴影,鼻骨高挺,五官俊美英气,一身风华由内而外自然流淌。 都说认真的男人最帅气。 果然。 男人认真工作的时候,比运动时更迷人,有种禁欲的性张力。 加班到十点多。 两人才离开。 次日清早。 苏婳还在睡梦中,忽然接到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 手机里女人的声音又急又碎,像被撕裂,“帮帮我,帮帮我,帮我救出我女儿好吗?求求你们了!” 苏婳原本睡意朦胧,听到这道声音,一瞬间清醒。 一个鹞子翻身坐起来,她问:“你是倪枝?” “是,我是倪枝。”倪枝不再遮掩自己的身份,声音焦急,带着哭腔,“我女儿被他们抓了,他们逼我自杀,否则就杀了我女儿。即使我不自杀,他们也不会留我活口的。我烂命一条,死了无所谓,可是我的女儿还那么小,她今年才八岁啊。” 苏婳没想到对方做事这么绝。 上来就逼倪枝去死。 打得一手好算盘。 倪风已经疯了,如果倪枝也死了,没有了人证,二十四年前那桩绑架残婴案,就彻底成了无头冤案。 倪枝见她沉默,以为她不肯答应,拉下声苦苦哀求,“小婳,看在当年我救了你的份上,救救我女儿,救救她吧。我四十岁才怀的她,辛辛苦苦养这么大,她就是我的命根子啊。她真的特别懂事,特别乖,求求你们,帮我救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