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恪垂眸,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虞城。
能说出这种话,要么他心机极深,在欲擒故纵,和虞棣串通起来唱双簧。
要么,极单纯。
一个商人世家的孩子,二十四岁了,父母那么精明,他却极单纯,显然不可能。
见沈恪不信,虞城举手发誓:“我承认,我到现在还喜欢星妍,做梦都想娶她,可她不喜欢我。强扭的瓜不甜,我扭不动她,不扭了。那么好的姑娘,与其便宜了外人,不如便宜自家兄弟。你一定要抓紧她,别轻易放弃。什么狗屁命格,别听我爸胡诌八扯!他就是看你和他不亲,怕你日后强大了,找他算账,想把你和星妍搅散了。他和我妈俩公母一肚子弯弯肠子,都不安好心,你千万别上当!”
沈恪点点头,“谢谢你。”
虞城忽然叹了口气,“你要不是我兄弟该有多好?为什么让我知道这种事?小爷我从前浪荡不羁,现在居然改邪归正,当起了正人君子,可笑!”
他骂了句口头禅,转身走了。
高高的个子一晃一晃的,腕上的劳力士运动腕表表盘,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还是从前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沈恪对他的看法却有了改变。
帮苏星妍办了出院手续,又回酒店收拾好行李。
一行人上路。
依旧是保镖开车一前一后地保护着。
开至中途。
忽听“咣”的一声巨响。
前面的保镖突然一个急刹车!
眼瞅着就要撞上他们的车尾,沈恪迅速踩刹车,同时扯掉身上的安全带,上半身已经趴到苏星妍身上,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她。
这么多动作,他一瞬间全做到了。
显然时刻在高度防备着。
苏星妍被他抱在怀里,慢半拍才反应过来。
心怦怦乱跳,她问:“你没事吧?”
“没事,你呢?”
“我没被车吓到,被你吓到了。你刚才的样子,仿佛天要塌下来,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发生世界大战了。”
沈恪下颔埋在她的纤肩上,搂着她的腰,心跳得飞快。
过一会儿,他才慢慢松开她,温声说:“没事了。”
是安慰她,也是安慰自己。
刚才那一刹那,他以为他要把她克得受伤。
从前天到今天,又是风雨,又是车祸,祸事不断。
很难让他不多想。
“叩叩。”
前车的保镖过来敲车窗。
沈恪按动按钮,降下车窗。
保镖弯下腰,说:“沈总,不好意思,前面发生车祸了,我刚才急踩刹车,没伤到您和星妍小姐吧?”
沈恪道:“没事。”
“前面堵了,我们可能要等等再走。”
“好。”
在车里坐久了,腿不舒服。
苏星妍要下车走走。
沈恪陪着她。
下了车,打眼往前一看,沈恪看到二三十米开外,一辆银灰色面包车被撞得面目全非,车顶裂开。
里面的司机拦腰被截断,鲜血汩汩往外冒,血肉模糊,触目惊心!
沈恪一个大男人都看得寒毛倒竖。
他急忙拿手去捂苏星妍的眼睛。
苏星妍说:“没事,我不害怕,十几岁时就跟着我妈下过古墓,我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娇滴滴的大小姐。”
“尽量别看,横死的人戾气很重,我们还是去车里坐着吧。”
他捂着她的眼睛,就朝车子走去。
苏星妍道:“我觉得,你最近有点神神叨叨的,人死魂灭,没事的。”
沈恪拉开车门,将她推进车里。
他绕到驾驶座,坐进去说:“我以前陪我妈住院,有时候半夜水龙头会自动打开,往外冒水。电梯也会自动打开,但是却没人进来。医院的护士很多会在身上戴点金饰,因为金子做成的祥瑞首饰可以辟邪。你和你妈下古墓,考古队事前会请法师,做大型‘法事’。当地居民会前去上香、烧纸、敬酒、磕头,再由当地老者宣读祭文等,才能进行挖掘。有段时间,考古队解放了思想,发现一座贵族墓,直接挖掘,没想到刚开始挖,就频频出现怪事。参与挖掘的专家有几个发生了意外事故,居住在古墓附近的村民更惨,死的死、伤的伤。这些都是真人真事,绝非杜撰。”
苏星妍扭头望着他,“你平时话很少,今天忽然对我说这么多,是想表达什么?”
沈恪抿唇不语。
“订婚日子选好了吗?”
“没有。”
“还订吗?”
沈恪深提一口气,“星妍……”
“你要跟我分手是吗?”
“分手”二字一出,沈恪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