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奇怪的相亲形式,陈谦梵带她逛了商场,去店里换了鞋袜,又给她买了一杯暖烘烘的红豆奶茶。
第一次见没有聊太久,要分开的时候雨已经停了,陈谦梵绅士地提出:“我送你回去。”
温雪盈找了个借口拒绝掉:“不用啦,我朋友一会儿来接我看电影。”
陈谦梵可能也看出了是借口,但没有强留,他微微颔首。
温雪盈也点了点头。
在她挥手拜拜之前,他没急着告别,问了一句:“走之前给我一个理由,可以吗?”
温雪盈:“什么理由。”
他说:“不再见的理由。”
她微微怔一下。
成年人之间不会把话说得太满,尤其是在相亲局上,不提下次就是没有下次。
她本来想说“你的条件真的很不错,但是我不喜欢比我大很多的”,看着陈谦梵凝视着她要答案的眉眼,拒绝的话就不能比表达得那么斩钉截铁了。
温雪盈反问他:“你想跟我结婚?”
陈谦梵说:“不排斥。”
折中的回答,让人看不出情绪。
见她不语,他语气放轻,说:“我等你联系。”
温雪盈问:“如果不联系呢。”
陈谦梵仍然从容:“那就结束。”
“你等我多久?”
他说:“这不是交作业,没有期限。”
她想了一想:“那我要是,一直一直不联系你呢。”
“会吗?”陈谦梵望着她,一双平静无波的眼睛,要说有什么深意,其实也没有。
但他就那么看着她,竟让温雪盈哑然一瞬,而后他微微一笑:“再见,温小姐。”
她从没觉得“再见”这样的寒暄词也可以如此暗藏玄机,像一个钩子掉在她心里,线牵在旁人手中。
回到家之后,温雨祯拉着温雪盈追问:“怎么样怎么样,长得怎么样。”
温雪盈望着天花板,回顾那张还没有从记忆里消散的俊脸,穿新鞋的脚尖轻轻点地:“巨帅,我承认,在见到他的时候我的少女心死灰复燃了一分钟,你知道我跟他走在一起回头率多高吗?你不知道。”
但是——
“我还没有颜控到为了一张脸结婚。超过三岁就是鸿沟,没戏。”
说这话时,她想的是,恐怕要让这个陈先生失望了。
她不会再联系他。
买鞋的钱转过去,陈谦梵没有收。
之后,温雪盈清心寡欲地空白了三天。
第四天的时候,意外的事情发生了,她梦到了他。
梦里他是她朋友的朋友,一伙人约着去爬山的时候认识的。
温雪盈在山顶上扭了脚,苦恼地坐在石头上,陈谦梵注意到她的不适,他走到她面前,喊了声温小姐,而后在她身前蹲下,抬眉看她:我背你下山。
温雪盈也没扭捏就趴到他的肩上。
到山脚,他把她放下,告诉她:我叫陈谦梵。
她挺难为情地看他一眼说:嗯,我记住了。
他欲言又止地往前走了一段,随后又转过身,含笑着看她:那我呢,怎么才能记住你。
这个男人,居然在梦里勾引她!
最后,温雪盈给他留了一个吻,她踮脚亲在他的侧脸。
跟雪一样凉薄的触觉,残存在她的唇瓣。
没有人知道梦的杀伤力有多大。
醒来之后,温雪盈心跳怦然一整天,魂不守舍地走在路上。
她想,都说星星和星星之间有引力。
那人与人呢?
如果没有的话,她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吸引力,荷尔蒙,从来都是不讲道理的。
下课的时间点,在图书馆后面的小山坡,温雪盈路过时听见有人在喊陈老师。
几声轻而难以克制的惊呼吸引她偏头望去——
“我居然同时看到了陈老师和尖尖!”
“好帅啊能不能拍一下他。”
“你拍吧,他脾气很好的。”
尖尖是养在c大校园的一只小狐狸。不常出没,因此围观的人还挺多的。
当然了,他们是在看狐狸还是看人就不得而知了。
陈谦梵穿一件略显宽松的黑色毛衣,蹲在夕阳中,正看着小红狐在喝水,尖尖好像很喜欢他,往他脚边凑。
陈谦梵在人群中,温柔地看着小动物进食,像被一缕一缕的圣光拢着,让她视线飘摇恍惚。
那天的天气倒是很好。
温雪盈想要不要去打声招呼,但人多口杂,这不是个很好的场合。
算了吧。
于是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很快旁边有人过来。
温雪盈并没当回事,路很宽敞,她也没挡着谁。
本来没意识到什么,但旁人并行的脚步慢到有些过分。
好像是……在跟着她?
她偏一偏脑袋,便看到身侧,跟她隔了半米远的陈谦梵,他双手插兜,正悠然迈步,和她一起往山下走。
温雪盈尴尬一瞬,不知道做什么反应,磕巴着打了个招呼:“你,你好。”
很耐人寻味的两个字,他也偏眸对上她的视线,似笑非笑的淡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