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样子,“我就直说了,你穿那衣服就跟那外面站街的女的一模一样,你有没有点读书人的样子!”
温雪盈顿住脚步,闭了闭眼,再睁开,眼眶是湿的。
明明不论被刘洋怎么说,她都可以心大不当回事。
可同样的刀子,到了做母亲的手里,刀刃就会锋利千百遍。
“我让你站住你听见没有——!”
见她快步往门口走,廖琴忽而气急,抄起保温杯就砸过来。
重重的杯子被丢出来的时候是无声的。
被结实的手臂挡掉的那一刹,滚烫的热水洒出来,泼在人的身上,也是无声的。
直到一句低而急促的“小心”从头顶传来。
和杯子掷地的声音同时擦在她的耳膜上。
温雪盈的额头猝然撞到一个肩膀。
被人往怀里拉,但没有陷进去,她轻轻攥着他的外套,抬头对上男人的视线,清波漾漾的眼里带着一丝惊讶:
“陈老师……”
陈谦梵的眉头微微收紧。
她去接的那一杯所谓能烫死人的热水全部洒在他的小臂上。
陈谦梵没检查自己被刺痛的伤势,只是将温雪盈又往怀里收了收。
这样方便他低头去看她的后背,有没有被热水泼到。
幸好,只是溅了一点点在裙角。
但是放宽的心很快又逐渐收紧。
紧贴在肩上那双单薄的眼睛变得濡湿而潮热,好像久久都抬不起来。
陈谦梵折起指骨,轻轻地蹭掉她睫毛上快要垂落的一颗泪:“我在呢,不哭。”
“……!”
温雪盈嘴里一口咖啡差点喷出来。
她怕被呛到,赶紧咽下去,实在听不下去,清清嗓急忙打岔:“那个!跟你们说一下哦,我可能快搬出去了。”
乔青和郑薇看过来,异口同声:“你搬去哪儿啊?”
温雪盈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坦诚交代了:“我得去……跟我老公住。”
两人震惊,急忙八卦:“什么?!你结婚了?跟谁啊?”
“就……他。”温雪盈指指她们手机上的男人,“你们的陈教授。”
乔青和郑薇互看一眼,再次异口同声:“乐!”
-
陈谦梵没说什么时候来接她,温雪盈也没干等着,下午去图书馆写了会儿论文,还没忙完学习的事情,就接到了温哲的电话。
爸爸语气还算平静地通知她:“雪盈,妈妈又住院了,有时间你来看一天吧,我这两天公司事情多,不能一直陪床。”
廖琴五十多岁,有高血压,心脏也不太好,去年年末的时候洗完澡晕倒过一次,还好被发现及时送到医院抢救。
那次之后按时吃药,基本没什么大碍,没想到短短时间又复发了。
这通电话打晚了,等温雪盈着急忙慌地赶到医院时,廖琴的情况已经好转了很多。
温雪盈进门时,坐在床上的廖琴正在跟新来的护士聊天。
妈妈丰腴的身体被躬身插管的护士挡住,尖尖细细的声音传到门口:“我女儿很厉害的,两个女儿。一个是985的硕士,一个还在读本科,明年应该也能成功保研。”
已经能心平气和地聊天了,看来恢复得很不错。
那护士听得漫不经心,但还是奉承两句:“廖大夫您平时就雷厉风行,您教出来的女儿肯定是数一数二嘛。”
廖琴倒也不谦虚地“呵呵”笑了两声。
“妈,”温雪盈走过去,“你没事吧?”
廖琴越过护士,看向温雪盈:“今天好点了,还好昨天轮我值班,在医院晕的。”
她买了点水果之类的东西,刚放下,就接到了陈谦梵的电话。
廖琴一面打开香蕉袋子,一面跟护士悄悄说:“这我姑娘,漂亮不。”
温雪盈没听见护士说了句什么,她背过身去接电话。
听筒里,陈谦梵问她:“还在学校吗?”
生活里突然挤进来一个人还挺不习惯的。
不回家总得给他报备,但温雪盈忘了。
她这才跟他解释说:“我妈生病了,我在医院陪床呢,今天不回去了。”
她跟他讲了大概情况,说不是什么大事。
陈谦梵问:“哪家医院?”
说了医院的名字,大概知道他什么意图,温雪盈忙说,“你不用来啊,我在这儿就行。”
他沉吟片刻,说:“知道了。”
挂掉电话之后,温雪盈帮廖琴干了会儿活,然后坐着看了会儿自己的书。
病房三张床,廖琴在最外侧,中间床上躺了个闷不做声的老太太。
来照顾这个老太的人年纪也挺大了。
温雪盈见有人进来送饭,抬眼看向六十岁上下的老人家。
看她眼神好奇,廖琴暗测测过来给她汇报家长里短的八卦:“这是她表妹,这么大年纪了还来陪床。”
温雪盈看向她。
廖琴接着给她耳边吹气:“你看,你要是不结婚,不生孩子,老了就跟她一样,无依无靠。生病了都没人照顾。”
“……”温雪盈满不在乎说,“我要是没人照顾我就去死,反正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