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9 / 10)

扫了眼,没瞧见姜芷妤,上前问那伙计,“方才进来喝茶的那姑娘呢?穿海棠红裙子的那个。”

伙计下巴朝前边儿那浩浩荡荡,大有一副起事架势的一群人抬了下,“里边儿呢。”

沈槐序眉心狠狠一跳,气沉丹田,咬牙喊:“姜芷妤,滚回来!!!”

姜芷妤幼时,是巷子里的一霸,最是喜欢呼朋引伴。

每早醒来,西家串东家的喊人出来玩儿。

那时巷子里住着个老人,靠木匠手艺活儿为生。姜老三疼闺女,花银子请人家帮忙做了个会动的木马车,引得旁的巷子里的小孩儿都来瞧。

姜芷妤最喜欢许清荷了,他们几个得她个笑脸,玩儿上一回,许清荷能玩儿三回。

有次,许清荷正坐在那木马上,忽的被隔壁巷子的一胖墩扯了下来。

姜芷妤在西施阿姐家里喝完羊奶回来,院子里的木马不见了,许清荷手掌都擦伤了,可怜兮兮的抹眼泪哭。

姜芷妤直接抄起家里的扫帚,便吆五喝六的带着自己巷子里的小孩儿去干仗了。

一顿混战,那胖墩挨了好一顿揍,姜芷妤挺胸抬头,将自己的小木马带回,如威风凛凛还朝的大将军。

简直不堪回首。

眼下那姑娘便是这架势,沈槐序当真是信她能将那府衙大门踹了,进去与那招摇撞骗的神棍要那十两银子。

姜芷妤闻声回头,两只手捏紧小拳头,气汹汹道:“待我与那神棍厮杀罢!再回家!!!”

沈槐序:……

真要命。

沈槐序眉眼一挑,听笑了,“我如何教你的?这世上哪里有神仙啊。”

姜芷妤不服,“世人还不信鬼魂呢,却也不是侍奉祖先灵位?你又没见过,焉知没有?”

沈槐序神色一顿,眼底闪过些什么,半晌,瞧着她道:“你怎么知道,你没见过鬼魂?”

姜芷妤圆润的小下巴一扬,“我若是见过,自是记得的。”

沈槐序唇角自嘲的轻勾了下,慢声道:“或许,你眼下瞧着的便是呢。”

姜芷妤睁着黑白分明的眸子,顿住了。

目光悄悄挪呀挪,去瞧他地上的影子。

看见那团黑漆漆,姜芷妤在那刹那间紧绷的心口又慢慢放松来,抬手便在他肩上揍一拳,气道:“沈槐序!你再吓唬我,我……”

姜芷妤话音一顿,憋了又憋,竟是想不出可以威胁他的话来。

末了,气势不能输,掐腰道:“我就偷偷赶马车回去!你自己走回来吧!!!”

沈槐序瞧着她笑,“姜小鱼。”

“干嘛!”凶巴巴。

“去养乌龟吧。”沈槐序道。

“为什么?”

沈槐序:“延年益寿。”

姜芷妤:?

什么毛病?

沈槐序会做饭,只他不挑嘴,熟了便可。

烤鱼是他唯一拿得出手的厨艺了。

姜芷妤吃得香喷喷,一抬头,便见那厮慢条斯理的挑鱼刺,她吐出嘴巴里的细小鱼刺,忽的想起什么,惊道:“沈槐序,你食荤腥了!!!”

皇帝以仁孝治天下,父母丧者,守孝三年,无婚嫁,不宴宾客。三月不得同房欢愉,食荤腥。

就连去岁先帝驾崩,太孙——如今的顺德帝即位后,也是茹素半年,为先帝守孝。

许是她语气太过吃惊,倒是显得那挑鱼刺的沈槐序眸色淡淡,很是不以为然。

姜芷妤举着烤鱼呆愣愣的瞧他,眨了眨眼。

你看我做甚?

沈槐序收回视线,吃掉那一小块鱼肉,寡淡道:“活着时孝敬便罢了,死了都是一副白骨,说什么地下有知。”

姜芷妤悄悄咽了咽喉咙,脑袋凑过来与他低声道:“你这算是大逆不道哦,若是被旁人听着,要抓你去蹲大狱的。”

这姑娘吓唬人的话,人家没信,她自个儿倒是信了个七七八八。

沈槐序顿觉好笑,逗她玩儿道:“去官府告我吧,说不准还会赏你二两银子呢。”

姜芷妤撇撇嘴,骄傲挺胸道:“昧良心的银子我可不赚!”

沈槐序:……

只是午后回了城,姜芷妤才知晓,自己被旁人赚了昧良心的银子!

沈槐序去车行还租赁的马车,里面有些味道,姜芷妤不愿进去,便在巷子外的茶寮等他。

正是晌午日头大的时候,茶寮许多人坐着避暑。

姜芷妤要了两碗酸梅汤,耳朵忽的听见旁边两桌人凑在一处说着什么。

“……什么老神仙啊,那些侍卫将人抓回来时,可是说了,那是妖言惑众。”

“可我们都去求过,很是灵验啊。”

“得了吧,估摸是有人拿了钱,将你们那点事告诉那老逼登的。”

“我可花了二两银子呢!”

“唉,我花了三两……”

“亏得我聪明,没给那老东西上香火银子。”

“那不是还有买什么桃花枝的,一根枯树枝,可是足足十两银子!可想而知,那装神弄鬼的赚了多少银子!”

“那也是假的?”

“那可不是!”

姜芷妤倒吸一口凉气,瞬间怒发冲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