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净整洁的小区车来车往,陈衡出示了警官证,门口的保安才顺利放行。
扫量了眼周围高楼耸立的住宅,他不禁感慨起来,“这江皖也算是苦尽甘来,如果真是她杀的人,那的确是想不开,为了一个糟心的老爹搭上自己一辈子,未免太划不来。”
陈民径直进入电梯楼,“让你查的事情确定了?”
闻言,杨衡拧开矿泉水喝了口,“查了,她的确有抑郁症,但是那个医生说这是病人隐私,死活不肯透露她的病情,不过我和其他医生打听了下,大部分都说抑郁症病患多半只会伤害自己,伤害他人的几率还是比较小的,精神分裂症几率就比较大。”
等到按了电梯楼层,杨衡又眉头一皱,“会不会她不仅有抑郁症,与此同时也有精神分裂症,要不晚些时候我再去找她的主治医生问一问?”
陈民抬手看了眼时间,“明天我和你一起去。”
随着电梯来到六楼,陈民再次按响603的门铃。
大概过来二十几秒,房门被打开,一个穿着米白色休闲装年轻女孩走了出来,看到两人的到来愣了愣,也没有露出什么惊讶表情,只是神色如常的侧过身让两人进来。
“不好意思,没有提前通知,不知道有没有打扰到江小姐工作。”陈民面露歉意。
江皖淡淡一笑,从鞋柜拿出两双一次性拖鞋,“陈队可不是贸然打扰,我记得我告诉过你,我下午从来不写稿,你这是算准时间来的。”
“这不是担心江小姐会突然灵感迸发,如果我们打扰了您的创作,那多不好意思。”杨衡面露歉意。
江皖没有说话,而是从厨房倒了两杯鲜榨的橙汁放在桌上,然后示意他们不用客气。
“该说的我都说了,杨队长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她拿过一件披肩披上。
杨衡喝了口橙汁,面带微笑,“江小姐记性真好,距离上次见面已经半个月了,你还记得我和师父喜欢喝橙汁。”
面对两人意味深长的视线,江皖靠坐在沙发上淡淡一笑,并没有说什么。
“听说江小姐有些心理障碍,不知道方不方便和我们说一下,当然,我们只是例行询问,如果不方便,我们也不会戳人伤疤。”杨衡诚恳的道。
见两人若有若无的扫量着屋里的摆设,江皖嘴角扯出无奈的弧度,“你们警方的确消息灵通,连这些都能查出来,不过如果我遮遮掩掩,恐怕在你们眼里嫌疑就更大了。”
她深吸了口气,直接对上陈民的视线,“我的童年陈队应该清楚,就不需要我多说了,这种情况下我有点抑郁症应该很正常,再加上我的工作原因,想要治疗其实并没有那么容易,你们可以去了解一下,干我们这一行的患有心理障碍的人比比皆是,但我只是抑郁加焦虑,应该和心理变态杀人碎尸挂不上钩。”
陈民周正的五官露出一丝歉意,“江小姐多虑了,我们只是例行询问,并非怀疑您什么,您不要有太大的心理压力。”
江皖低头垂下眼帘,双手轻轻搭在怀里的抱枕上,“你们怀疑我是人之常情,毕竟我有很充分的杀人动机,幼时惨遭虐待,成人后便杀人复仇,除开我,还有谁有这么充足的杀人动机。”
想起周玲调查的内容,杨衡也不由心情复杂的审视着年轻年轻漂亮的女孩,怎么也和砍下父亲脑袋的变态凶手无法联系在一起。
可是案情就是这样,凶手脸上永远不会写着凶手两个字,目前来说对方的嫌疑的确是最大的,就连江海年被杀那天,江皖甚至都没有不在场证明,一切都是这么巧。
“其实我比较好奇江小姐刚刚说的现象,为什么你们这一行容易抑郁焦虑,你现在应该可以实现财富自由,应该不会因为金钱而担心外界因素。”陈民好奇问道。
闻言,江皖笑着沉默了两秒,“在我刚入行的时候,我和陈队的想法是一样的,甚至我认为只要能够月入六千,我的快乐都是无法想象的。”
“可是很多东西好像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简单,譬如人的欲望,当我有十块钱的时候,我会盼望怎么才能够挣到一百块,并且为之焦虑担忧,反而感受不到丝毫快乐。”
“当我卖了第一个版权时,与此同时我会想要更多钱,这就是人心的欲望,但每个人都情况都不同,有的是欲望得不到满足所以焦虑,而最可怕的是当欲望被满足,整个人没有前进目标,他就陷入了原地转圈,生活没有抓取力自然就觉得毫无意义。”
第一次听到这个视角,杨衡拿出本子记录下来,欲望永无止境的人比比皆是,可因为欲望被满足抑郁的人反而少见。
难怪总有些有钱人也会抑郁,那时他完全无法理解,他要有这么多钱得多开心,大概这就和对方说的欲望被满足而感觉生活没有意义有关。
“这只是一方面,还有的也和外界因素有关,譬如来自读者的反馈,因为无论怎么写,总会听到一些负面声音,就连一篇文章主要角色的男女占比也会被拿出来批判,大部分作者都是心思细腻的,性格豁达的也许毫不在意,可我也见过因为一些极小的负面声音而导致作者陷入抑郁焦虑,她们并不是心理脆弱,只是恰好碰上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