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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消雾散。
老李等在校门外,见他们四个全须全尾地出来,老态龙钟的脸上晃过一抹震惊。
“小黎啊,你们这是上哪儿去了?一转身就不见了,叫我好找!”
“我找你妈了个逼!要不是你引我们来,阿汤他也不会死!”
元宵飞起一脚,义腿蓄足马力往前一冲,抬脚猛踹,就要用脚后跟给老李的脑袋开瓢,却被黎述叫住。
“元宵。”
“切!”元宵一个急刹车,重重切了声。
黎述拍拍元宵的肩稍作安抚,心中思绪流转。
他们尚不清楚老李的来路,如果老李也是诡异,那么才从C级诡异手下逃出生天的玩家们不一定能对付得了。
假使老李不是诡异,也极有可能是观落阴仪式的知情人,没让老李把线索秃噜干净就把人弄死,未免太便宜了他。
“村长,元宵脾气急,您别跟他计较。”黎述转向一脸惊恐的老李,乖觉道,“不是要请我们去你家吃早饭?现在去么?”
老李声音发抖:“……好,好,现在就去。”
一行人来到老李家。
这是一栋五层楼高的自建房,外墙贴着瓷砖,院子里还停了两辆小轿车,屋子里窗明几净。
老李先领他们在正对院门的堂屋坐下,烧水,烫杯子,招呼他们喝口热茶。
堂屋的沙发全是红木的,蜡打得油光锃亮,坐着却硌得慌。
一座镂空木质屏风在角落隔出一块独立的空间,墙上钉着猪肝红色的神龛,大早上的没点蜡烛,也看不清里头供奉着哪一路神仙。
神龛旁,是两片垂丝帷幔,帷幔下是一张铺着黄绸的供桌,桌上搁着几只果盘,桌后的案台上高低错落摆放着小山高的牌位,最高的几块牌位顶着天花板,摇摇欲坠。
帷幔半遮半掩,让牌位免于日光曝晒,以至于那一块地方都光线黯淡,一切看上去朦朦胧胧的,有些似曾相识。
“村长,那些是……?”黎述好奇地问。
“欸,这个啊,都是村子里过世的老人,村里祠堂还在修,就暂时接到我家里。”老李叹口气,不大愿意多说,“来,喝茶,喝茶。”
黎述接过滚烫的茶杯,也不急着喝,举在唇边抿了抿,余光仍黏在牌位上。
露出来的几块牌位左下角,标明了去世时间,几乎每一年都会死一个两个。
老李的声音打断了黎述的观察。
“饭差不多好了,我媳妇做的,去院子里吃吧?外头空气好。”
玩家们跨过门槛,穿过小院,坐到瓜棚下的石桌旁,左等右等,也没见到老李的媳妇。
老李往厨房的方向看了眼,叹气:“欸,咱们先吃,不等她了。我媳妇她不爱见人,性子怪得很。”
鲜嫩的瓜苗在头顶荡荡悠悠,阳光斑斑驳驳,氛围轻松惬意,但老李的话,又让黎述提起了警惕心。
豆浆拿海碗盛着,一屉包子热气腾腾。
玩家们平日里吃惯了预制菜和营养剂,哪见过这些新鲜食材?可是,又担心里头搀了观音土,一时间没人敢动筷。
直到老李捧起一只肉香四溢的大包子吃了一口,黎述拿筷子戳开包子皮,把里头肉馅夹出来,碾碎了,看了又看,才冲众人点点头。
元宵早就等不及了,狼吞虎咽下几个肉包,跟这辈子没吃过饱饭似的。
“嗷呜!好吃!”
吃出猪叫。
黎述嫌他丢人,移开视线,一边舀起一勺豆浆散热,一边向老李打听观落阴的事。
“没什么可说的,”老李眼神闪烁,含糊其辞,“观落阴……不过是村里每年举行一次的法事,村里人聚到一块吃吃流水席,驱驱邪,祈祈福,祭奠祭奠老祖宗,后来出了点事,才越传越邪乎。”
陈池扶着护目镜:“出,出了什么事?”
“欸,这个嘛,说来话长。”
见老李推三阻四地不肯说,黎述循循善诱道:“李村长,我们来村里是为了给论文做调研,不该乱说的事,一定不会往外讲。您这么吞吞吐吐的,弄出误会来,让我们调查错了方向,写了些不好听的东西也不利于村子的名声,您说是吧?”
一席话直戳进老李心窝子。
“小黎啊,”老李放下筷子,“不是我不想告诉你,实在是不知该从何说起……”
二三十年前,山阴村有个姓王的神婆,生老病死一应事宜都要请她上门相看。
可后来王婆婆眼睛瞎了,又死了老公和儿子。
当年山阴村风气闭塞,王婆婆一个“克夫克子的祸害”,身边人会说什么难听话可想而知,日子过得十分坎坷。
田地被村霸侵占,房子也被夫家亲戚扒掉,把她赶得远远的,住到深山老林里,不许她回村里来寻晦气。
“王婆婆住的地方是悬崖上一座废弃的小木屋,过去是猎人进山的落脚地,那地方又偏又破,只有一片荒废的田地,能种点红薯,挖点野菜啥的。饿是饿不死,但没有人来接的话,绝对不可能下得来。”
然而,有一天,王婆婆独自回到村里,浑身毫发无伤,衣服也变得干净体面。
更离奇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