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在哀求些什么。
男人穿了身漆黑寿衣,宽松的剪裁依然衬得他肩宽腰细,垂眸伫立,对老李的恳求无动于衷。
这人的背影……
总感觉有些眼熟。
黎述眨了眨眼,侧身躲在院墙的阴影下,屏住呼吸。
下一秒,黑发男人似乎听到厌烦了,抬起手,从虚空中摸出一把手枪,二话不说,对准老李眉心扣动扳机。
砰!
枪声响彻云霄。
老李的手脚抽动几下,这一次,他没能逃过死亡的审判,顷刻间就化作一滩黑色脓水。
碾压级别的实力,深不可测的精神力量像黑洞一般将周遭的光亮吸入,再没有一点光明。
对于死亡的恐惧将黎述完全压制在原地,不能动弹分毫,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夜风吹得他四肢冰凉,血液却无比滚烫,隔着皮肤都能感受到灼意。
黑发男人转过头,往黎述藏匿的方向扫了一眼,便收回视线。
清冷的月光穿过云隙,有如一捧残霜落在男人肩头,寿衣的游龙暗纹般微微泛光,栩栩如生。
不过短短一瞬,黎述就看清了男人的长相,瞥见了那双他恨之欲其死的紫灰眼眸。
他妈的,是陆西沉。
看到来人,黎述的语气没有半分惊讶:“李村长,这么晚了还来学校?”
老李呵呵一笑,呲出被烟熏黄的牙:“小黎啊,我早上跟你们掏心掏肺,你怎么还不信我的话,到处乱打听呢?这样子搞,多让李叔寒心呐!”
黎述怔了怔,继而心下了然,他们去刘小东家的事估计被老李知晓了。
那么老李想必也猜到,他们推理出了“所谓乩童,实乃祭品”的真相。
王婆婆的故事死无对证,数十年来,众多乩童的亲朋好友们可还活在世上。
过去,村民们对此事三缄其口,将真相与乩童们的死亡一同埋葬。
然而事情一旦败露,或是为求自保,或是为了谋利,就会有越来越多知道内情的村民站出来证实此事。
悠悠众口但凡被撬开,就是汹涌如潮的舆论。
到那时,山阴村的名声恐怕不比茅坑里的陈年旧屎好上多少,李村长的官帽也要不保。
“村长,您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黎述装傻。
“听不懂?呵呵,那我便让你死个明白!”
老李才不跟他客气,脸皮抽搐几下,冷笑一声,上肢肌肉一块块隆起,布衫嘶啦一声爆裂,右手扭曲成爪状,裹挟缕缕阴风,猛地朝黎述抓去。
公厕的过道又窄又短,几步就能走到头,黎述没有半点腾挪的余地。
眼看就要抓烂黎述那张小白脸,把他那双黑漆漆的眼珠子抠出来,老李心头暗喜未消,却抓了个空。
“嗯?!”老李骇然,“怎么回事?!”
黎述原来站的位置,哪儿还有人?
下一刹,老李脖子一凉,伸手去摸,却摸到一手冰凉滑腻的黑血。
“你……”
老李发出嗬哧嗬哧的气声,低头一看,脖子上不知何时斜插了一张扑克牌。
一滴血泪自国王的眼下滑落。
“哎呀,”黎述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这回运气不错,抽了个K。”
庆幸的语气,差点没把老李气个半死。他扭过头,再挥出一爪想要了黎述的小命,可身子转了半圈,头还留在原地。
轻笑声在厕所中回荡。
嗤——
黑血斜飞上墙,老李的头颅滚落到排水槽里,脑袋歪斜着,双目圆睁,狠狠瞪向黎述。
颈部切面平滑如镜,竟被一张普通的扑克牌齐根削断。
黎述走上前去,不忘甩出几张扑克牌,一视同仁地给老李的太阳穴、心脏、关节处补刀,将人大卸八块。
表情之淡定,手速之快,让直播间的观众们为之震惊:
“喜欢会补刀的玩家。”
“经常杀人的朋友都知道,杀人容易抛尸难……不是,哥们儿你也太熟练了吧???”
“C级诡异,一招秒了?!”
“老李之前说的故事把他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肯定有问题。他是村长,能不知道观音土和乩童的事?搞不好他才是最大的帮凶。”
“黎述NB!”
“一个字,强。”
“慕强批狂喜~”
干掉老李,黎述像是才想起他身在何处,直播间里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不好表现得太过狠戾。
过犹不及么。
于是乎,他膝盖发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黑血浸透裤腿,黎述面白如纸,呼吸急促,侧过头,下颌微微颤抖,看都不敢看一眼老李的尸体。
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不过是重压之下的爆种,绝对不是他先用【读心术】读取老李进攻方式,再从提前抽取的【赌徒纸牌】中选出点数最大的那张牌,上来就给了老李致命一击。
尸块像蜡一样融化,瞧着滑溜溜,油腻腻的,从中涌出脂肪粒大小的眼珠子,齐刷刷转过来,安静地打量黎述。
黎述克制住恶心和眩晕感,静候因图的声音响起。
水龙头没拧紧,水声滴答滴答,在寂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