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狂徒竟在我身边!(3 / 7)

……

乔翎牵着她的小狗,行走在神都的夜色之中。

只是没有去人声鼎沸的东西两市,而是专门行走在偏僻之处。

“奇怪,”又一次途径一片密林时,她不由得低语出声:“都城之内,为什么要留有这么多的树林呢。且这密林之内,仿佛又有些很古怪的气息……”

乔翎摇摇头,将这疑惑记下,继续前行。

离开了繁华的权贵聚集之地,属于底层百姓的神都向她打开了那扇大门。

坊市里夜晚的市集同样热闹,做生意的小夫妻一个挑着扁担,一个背着竹筐,一前一后前去奔赴生计。

有少女折了一箩筐的荷花苞到街上来叫卖。

摆摊儿的老翁肩膀上套着皮具,拉着大车,满头汗珠,急匆匆的向前上坡。

乔翎顺手在后边推了一把。

桥下有老妇就着河水浣衣,捶打有声。

过了桥,有妇人在卖刚出锅的蒸饼。

还有个着玄衣的年轻人,神色彷徨的站在白头算师的卦摊前,踯躅着,在面前纸面上写了什么。

途径河边,一片灯火明亮的画舫里,有个衣着不俗的女孩儿神色阴沉的在打水漂,几个侍从垂着头,毕恭毕敬的守在边上。

一群孩子叽叽喳喳的围着演傀儡戏的傀儡师,叫他多拿几个人偶出来。

再往前走,又见到一个身着布衣、两鬓微白的中年人坐在桥头,同农夫装扮的老翁言语。

她目不斜视的过了桥,眼见着周遭环境变得荒凉,人也渐渐的少了。

天色终于彻底黑了。

……

田三姓田,却不是耕地的,而是个渔夫。

一年有半数时间漂泊在河上,间或上岸拉船,天长日久的劳累下来,左边膀子都比右边低了一拳,人看起来也有些歪歪扭扭。

大半年没回家,他想着父母妻儿,脚步都格外快了三分,只是越走就越觉得奇怪,这时辰虽晚,可也不至于一个人都不见啊!

街道上空无一人,寂静无声,月亮隐在乌云后边,别说是人,连狗叫都不闻一声。

田三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就在这时候,他突然间听见了一阵奇异的、金属摩擦在地面上的声响……

后边发生了什么,田三都已经记不清楚了。

他几乎被吓了个半死。

等到羽林卫的人来问,他神智失常,语无伦次。

“是个提着长刀的恶鬼!”

“还有个穿红衣的好鬼!”

羽林卫的校尉成穆有些无奈:“是个撑红伞的好鬼吧?”

“不,”田三瑟瑟发抖的说:“没有撑伞,是个穿红衣的好鬼!”

成穆说:“你看错了,是撑红伞的!”

田三坚持自己的说辞——事后回想一下,要不是吓傻了,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跟这样的大官顶嘴:“真是个穿红衣的鬼,还牵着一头极为威武的猛兽,一口就把那个黑衣鬼给咬死了!”

成穆微微一怔:“你说穿红衣的鬼还带了一头猛兽?你确定?”

田三用力的点头:“真的!那只猛兽比人还要高,嘴巴有缸那么大,一口就把那只黑衣鬼给吃了!”

成穆心说你刚才不还说是咬死的吗。

只是细节可能有些疏漏,但大概情节上,想来是不会有错的。

今夜救下他的,大抵并不是那个撑红伞的人,而是一个穿红衣,又牵着猛兽的人。

成穆由衷的叹了口气,心头因此生出浓浓的不安来。

近来,神都发生的怪事越来越多了。

不只是羽林卫,金吾卫、左右威卫等卫戍部队悉数下场,但也总是抓不尽。

那些黑衣人好像根本不怕暴露身份,甚至于也没想过隐藏,出现之后就只有一个目的——杀人!

可是如此行事,总也该有个目的吧?

然而至今为止,官署都不曾收到任何炫耀亦或者勒索的相关文书。

纯粹只是为了营造恐慌吗?

还是说,背后其实有更大的阴谋?

成穆若有所思,马蹄声就在这时候来到了他的身后。

他忙站起身:“中郎将。”

于朴坐在马上,语气平静的告诉他:“走吧,这件事情现在不归我们管了。”

成穆愣住了,继而心下微寒:“难道是别的卫戍部队全权接管了此事?”

“不,”于朴摇头,视线平移,望向远处的皇城:“中朝的某位紫衣学士正式接管了此事。”

紫衣学士……

成穆心头一凛,随即默然起来。

……

月亮初挂柳梢,天际一片朦胧。

张玉映打外边回去,就见金子已经趴在了它的小窝里。

她微微一怔:“娘子这就回来了?”

几个在院子里玩笑的侍女轻声回答她:“回来有一会儿了呢。”

又说:“娘子带了糖炒栗子回来,张小娘子也来吃!”

张玉映笑着谢过了她,放轻脚步进了屋,果然见纱帐放下,乔翎躺着睡得正安宁。

她放下心来,忍不住嘀咕一句:“这一来一回,倒真是够快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