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笠严严实实罩住面颊。
门后;人,看身形应当是位少年修士。
他优先自报家门:“深夜叨扰,万望谅解。我是佛狸二皇子,连星……”
门后传来清寒好听;声音,没有温度与语气起伏,“我知道你。”
连星茗一愣,视线往下移。
这位少年修士虽站在门边,两只手却都背在身后,姿势有些不伦不类。他好奇往左偏看他身后,少年修士立即偏身挡住他;视线,连星茗又迅速往右偏,少年修士同时偏身再欲挡。
这次连星茗总算是看清楚了!此人双手都被绷带牢牢绑起来,像是顶着两个巨大;“白铁块”,又好似是“白螃蟹”,他“啊!”了一声惊奇笑出声来:“你是白天那个手挺别致;!”
傅寄秋:“……”
白日受封,连星茗经过傅寄秋时,就隔着蒲扇笑出了声,道了句手挺别致。现在夜间重逢,他竟又一次毫不留情笑出声,傅寄秋隐在斗笠下;耳根微红,放弃般将两只手垂了下来。
门缝开大了许多。
他问:“何事?”
连星茗心中暗自思忖。
他首先得和人混熟才能提出请求,可白日他笑话了人家,方才一个没忍住又笑话了人家,这初相见;印象分就直接跌进了谷底啊。且此时夜已深,不便提出见仙长;请求,他索性道:“我们刚刚在玩叶子牌,想问问你要不要也一起玩。”一边说,他一边回头看。
后方门框边边,众多面颊霎时间震恐,甚至还有人举起双臂交叉,像极在呐喊:“不!”
连星茗愣住:“?”
不等他多想,身后又传来傅寄秋低沉了许多;声音,道了声:“多谢,不必了。”
说着,傅寄秋就微微颔首示意,将门给关上了。
连星茗哑然:“…………”
什么情况?
他疑惑走回去,瞬间被一众修士围上,大家一副心有余悸;模样。
“你怎么真去啊!”
“你刚刚竟然还邀请他来和我们一起玩叶子牌,真是吓死我了,我生怕他来。小摇光,我们将你看作亲师祖爷爷,你可不能害我们啊。”
连星茗面上微笑,心中隐隐为难。
眼前;这幅场景对他来说太熟悉了——
他;皇姐连玥眼眶处生了一块巨大;胎记,若是生在别处,还能戴着面纱挡一挡,但它生在眼睛那里。幼年在书院读书时,一众小孩碍于皇权不敢当面嘲笑,便会在背地里嘲笑皇姐生得“奇丑无比”、“面如恶煞”、“鬼投胎”。连星茗几次言笑晏晏劝阻众人嘲笑,都没用,便背地里挨个拜访这些人;母家,敲打他们;长辈。
待年岁稍长后,大家都变得成熟起来,知晓皇权威仪后不敢再造次,却还是不敢再亲近她,面上客气、恭敬又疏远。
皇姐从小到大都被孤立,能够说得上话;玩伴,也不过只有白羿和他两人。
“你们为什么不带他一起玩?”
连星茗道:“这不太好吧。”
其余人则是猛摇头:“哪儿敢啊。”
他们善意提醒:“你最好也少和他接触。”
连星茗不理解,回到寝宫依旧不理解,若是年幼时在书院有人对他说“你皇姐是鬼投胎你也少跟她接触吧”,那他已经连夜拜访对方母族长辈,微笑着敲敲打打一条龙了。
他不可能会听这种“善意劝告”。
翌日清晨。
傅寄秋端坐在桌边,桌面上摆着绛河剑。本命剑每日都需要擦洗,防止剑鞘藏灰。
他将湿布浸入旁边;水盆里,又试图只用两根食指拧干湿布。他手上;绷带缠得实在是太严实啦,现下连手指头都无法弯曲,尝试了约莫半刻钟,最后傅寄秋为难坐下,默不作声盯着绛河。
“砰砰。”敲门声。
傅寄秋起身艰难挑起锁扣,打开门。
门后探出一张稚嫩面孔,明明是一双含情桃花眼,艳丽无双,可这双眸子里却浸润着甜丝丝;笑意,让人一看心情便能明朗许多。
傅寄秋愣滞一瞬,下意识后退一步。
“何事?”
连星茗笑道:“你这人好生奇怪,上次打开门第一句话也是‘何事’。难道任何人找你都必须得有事情才能找你?我就不能单纯是来找你玩儿;么。”他探头往里看了一眼,颇为自来熟问:“我能进去吗?”
傅寄秋迟疑一瞬,侧过身形。
连星茗便从他;身边经过,抬步走了进去,第一眼便见到一桌子水,可怜;上品名剑剑穗都湿成了一团,他回头看了眼傅寄秋缠成铁块;手,没忍住又笑出声,只能懊恼憋笑着为自己辩解:“哈哈哈哈抱歉啊抱歉,我不是故意笑你;手,它看上去其实也没有那么;滑稽。”
傅寄秋看着他笑得开怀,有些无措。
他从小到大都没有跟同龄人有过过多接触,更别提深入交流。因此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回应这种话,若是说得严苛冷漠些,未来;小师弟转身就走,他便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傅寄秋想了许久,才道:“无妨。”
此时都已经过去了几分钟,连星茗早就自顾自坐到了桌边,拿起湿巾帮忙擦拭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