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会笑话?”何宝林的回应云淡风轻,温柔又不失力量。
谭招娣看她几秒,开始坐立不安。
半晌脸红道:
“我突然觉得,你这个人,能处。”
何宝林惊异睁大一瞬眼睛,笑了。
“为何这样说?”
谭招娣道:“我发现你是个正常人。”她像是发现了新大陆,感动看着何宝林说:“我好久都没看见正常人了,都有点儿不习惯。”
何宝林掩唇笑道:“在宫中生存便是如此,有些规矩你不能硬与它对着来,但可婉转取之。喜爱的饰品偷偷戴便好,若是仅仅因为这样那样的规矩将之弃了,岂不是在逐渐丢失本心?”
谭招娣好奇问:“你的本心是什么?”
何宝林闻言低头,弯唇温柔抚摸自己的腹部,道:“自然是好好养大我的孩子。”
谭招娣听了,更觉得仙女坐到了自己的对面,是比白月光还仙的仙女!她真想当场将何宝林引为知己,就地拜个把子喝交杯酒。
她猛地一拍大脑赶走脱缰野马般的思绪,颇有些愤懑不平道:“那些人不带我去骑射宴也就罢了,算我一匹孤狼吧!为何她们也不带你?你长得漂亮又无害,性格也温柔,多好的女孩子啊,不带你真是眼瞎!”
“……?”
何宝林愣了几秒。
她没能去骑射宴,是因为有孕的缘故。
但这话自然不能直说,在一个被孤立神伤的人面前,有些话可以不必阐明。
她笑着转移话题,“你很想骑马射箭?”
谭招娣眼巴巴点头。
何宝林转眼冲婢女说:“去我寝宫将马鞭与皇室猎场令牌拿来。”
谭招娣猛地坐直腰,眼睛瞪得如铜铃。
何宝林一转眼就看见晶亮的两只眼,笑出声来:“兄长在猎场当差,你若想骑马射箭,我带你前去同兄长说一声,就可以进去了。”
“!!!”
谭招娣那日从皇室猎场回来,一直涨红着脸一身兴奋劲儿。三天两头往何宝林宫殿里跑,跑得比什么都勤,今日送茶明日送糕点,后日学着京城的姑娘们绣花,绣两个大丑鸭子递过去说是两只鸳鸯,引得何宝林好笑频频摇头。
谭招娣不再打地铺睡在铠甲旁边了,她晚上抱着何宝林送给她的那支马鞭睡,夜夜安寝,睡得可香了,也不担心半夜会有窃贼了。
() 现在马鞭在她心里,比铠甲还重要!
晚上抱在怀里还怕什么失窃?
虽然说这只是寻常的马鞭罢了,但这象征着她和漂亮妹妹之间的美好友谊!是仙女一样的漂亮妹妹!何宝林对她来说就象征着一个全新的希望,象征着这座深宫中还是有正常人的。
天天能见到漂亮妹妹,日子好像也没有那么难挨了诶。
谭招娣整日带着笑,春风得意,幻境之中的花朵好像也被她的情绪感染到,一夜开放。整个幻境中都仿佛飘散着淡淡的粉色泡泡,连带着闯入幻境中的众人也浑身轻飘飘好似踩在云端,明明大家心中能够感受到谭招娣有多开心,可众人的脸色却都十分难看。
淮南王喃喃出声:“我怎么越看她这条马鞭,就越觉得眼熟?”
连星茗道:“是绑在老槐树上,充当上吊绳的那条。”
他们一行人来到谭招娣的旧居时,入目的第一眼,便是一颗巨大的老槐树。老槐树上用马鞭吊着一个稻草人,寒风嗖嗖一吹,稻草人便会迎风摆动。在漆黑的深夜里乍一看,都险些会错看成有人在老槐树下上吊了。
谭招娣将稻草人吊到树上,不许任何宫女将其取下,又在一群宫女看疯子的惶恐眼神下失魂落魄走回了寝殿,自己也吊死在房梁上。
“真的是同一条马鞭吗?”世子手臂上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心惊胆战嘘声问。
这次回答的是李虚云,“是同一条。”
世子心里更害怕,抱紧自己瑟瑟发抖说:“我怎么感觉……这个何宝林后来是不是死掉了啊?不然谭招娣怎么突然发疯了。”
“……”
这种问题无人能够回答。
谭招娣的情绪越高涨,众人看着她,就越觉得同情,就像一株沙漠玫瑰在眼前浑然不知地热情盛放,它丝毫不知晓自己盛放之后,便要弹尽粮绝,一股脑要坠入绝望的深渊了。
……
……
谭招娣开始种猫草。
她是千挑万选,才决定要种猫草,因为猫草好养活,一个月就能野蛮生长出一大片。她决定待猫草长成,就将其割掉浸盐水,放到太阳底下暴晒,晒成干巴巴的坚固状,旋即就能扎成一个稻草人——那天在猎场骑马,射箭用的稻草人离射点太远,何宝林十发全空有些失落,谭招娣看见了,就想着亲手做一个稻草人,放得离白月光漂亮妹妹近点儿。
放在身前一米。
总能射中吧?
她一想到何宝林看见稻草人的诧异表情,就觉得期待、无比期待。
猫草虽然好养活,却也不能浇太多的水,谭招娣写了个牌子放到花盆空地前——
一日浇水一次。
她每天都蹲在空地前看猫草,一天天看着,也难以感受出猫草有没有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