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辽东这旮旯,那就是成气候的家族几乎没有,反之儒家和士族对这里的影响就最少。
管宁就是看中这点,避难辽东,在这里进行教化,方便把自己的家学传承下去。
到底是管子后人,总不能看着家学就此没落,甚至失去传承。
士族对他也不公,才华明明最高,却只能居于龙尾。
华歆曾师从陈球,算党人出身,又治《左传》,是以成为龙首。
跟着他过来的,便是‘龙腹’邴原,还有同为青州的国渊。
来这里四月有余,不仅安顿下来,同时已经开始找了个宅子,收徒授课。
这不放学小聚,少不得就提到招贤馆的事情。
“府衙的佐吏不是已经满了吗?怎么还要招人?”听邴原那么一说,国渊有些好奇。
“那是府衙,县衙可还空着。县令见鲁达如此霸道,自己又捞不到油水,挂印而去了。县丞和县尉见状,也跟着跑了。”邴原倒是有听说,毕竟大家都在襄平。
“那也是朝廷派人过来接任。”国渊反问。
“问题就在这里,陛下好像许鲁达自行任命。”邴原也有些想不明白。
也没什么好不明白的,官印挂在那里一个月没人买,刘宏就派人给鲁达送了过去。
这种明显没油水还遭罪的官职,根本没人愿意花钱买。
非要较真的话,那只能说鲁达‘简在帝心’。
鲁达拿到官印,就安排甄豫上任襄平令,这官印送到自己手里,本来就有这个意图。
另外安排杜袭为县丞,文稷为县尉。
附郭县令的确不好当,可上司是亲戚那就舒服了,几乎相当于镀金几年,再找机会再升迁。
期间出了什么纰漏,鲁达也会帮忙照应。
甄逸本以为,自己破家为国就给儿子换了个茂才,没想到还换了个官职。
县官就县官,当初自己花了钱也就买了个上蔡令。
要说三公也能买,只是买个县令试试水,结果发现这水太深,自己真就把持不住。
现在这县令,倒是没有后顾之忧,甄豫可以安心去当。
如此分出去一些佐吏,鲁达也需要再招募一些新的。
各大世家豪族可能会去拜访,根据他们的体量,招揽一两个他们的子弟。
为了不那么明显,就开个招贤馆,到时候人家走个流程,那也显得是有真才实学的。
对于鲁达来说,开这招贤馆,也本着招募几个人才为己用的意思。
“甄氏破家为国,给个县令也是应该。”管宁捋须,“比起八厨只招待接济士人,这才是利国利民之举!”
毕竟不是儒家子弟,对八厨的感觉并不好,在他看来八厨本质上就是买官上位。
甄逸也有花钱买名的嫌疑,问题落到实处,让百姓受惠,让难民可以得到存活。
在这份大义面前,真实目的可以忽略不计。
若什么都计较的话,以后还怎么指望有别人愿意这样做?
“幼安可想过出仕?”邴原看向管宁。目前自己这些人,都是以管宁为首。
“我只想安心授课,不过你们却耽误不得。”管宁摇头。
如今这官场都是儒家的天下,他的官途很艰难,除非天下大乱,朝代变迁。
倒是邴原和国渊,不仅有才华,还是儒生,可能不是左氏儒,但仕途会轻松许多。
他们不应该被自己,耽搁在这里辽东苦寒之地。
“同去!”国渊发话,“鲁府君地方豪门出身,不治经,不算儒家子弟,完全靠战功得官。想来,也不会排斥幼安兄才是!”
“他固然不治经,问题他本身算党人一系,更别说和党人关系莫逆,或许这才是他起家的真正原因。”管宁不认为一个毫无根基的年轻人,能那么精确的把控局势,趁机上位。
这不仅是他本身有才华,更多还是来自党人的帮衬才是。
不免让人怀疑,那些作为政治失败者的党人,明面上想办法重回仕途,暗地里培养二代趁势而起,鲁达就是他们推上台面的领头羊。
这也是管宁最犹豫的地方,他不希望卷入到党争之中。
“横竖只是佐吏,若可以辅佐,那么大可继续待着。若扶不起,走了便是。”邴原劝说。
以管宁的才华,只是在辽东当教书匠,那可就太浪费了。
“去看看吧……”眼看两位朋友如此热情,管宁也有了去看看的意思。
实则鲁达招贤,不仅是文臣,武将也是要招揽一些的。
辽东这里靠近胡地,穷山恶水出刁民,说好听点就是尚武。
类似的地方还有泰山和丹阳,所以丹阳兵和泰山兵,都是优质的兵源地。
要说这辽东公孙度,玄菟徐荣,那可都是以军事著称。
问题扣除这两位,辽东还有什么人才,鲁达还真不知道,主要还是太小众了。
除非说要挑战自己,以公孙度开局,否则谁不去选热门的刘曹孙,高低也是吕布起家吧?
徐荣如今应该在洛阳,当什么不知道,也不知道能不能撬过来。
倒是公孙度目前免官在家,只是要不要招揽鲁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