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同你们一道从画里出来的?”拾一猛然拔高了声音。
他没见过阙子真,却认识那柄渊鱼剑,眼前陌生男人的身份不言自明。
就知道会这样。
元栖尘头痛扶额,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势:“你不是都看到了吗?”
拾一被气得够呛。
这厮主动带人进去的概率几乎为零,那阙子真入画的办法就只剩下……
他霎时间明白一切。
“落苏,请仙君去别处稍坐,我与魔尊要好好叙叙旧。”
叙旧二字,拾一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鬼女落苏应声而入,做了个请的手势。
阙子真先是看一眼元栖尘,随后点头致意:“叨扰了。”
惊鸿根本困不住这厮,迟迟没有挣脱,只是他觉得没必要,三人脱离须弥画境后,惊鸿便自觉回到了元栖尘腰间。
如今一开口,照样是君子端方,孤高出尘的玉山仙君。
元栖尘巴不得他赶紧走,只是有些话更不便让孩子听,于是推了元霄一把,示意道:“你也去。”
又怕这孩子不肯去,哄他说:“去盯着点。”
元霄一听,顿觉责任重大,满脸凝重地就去了。
门一关,拾一猝不及防对元栖尘出了手,二人掌心相接,同时后退一步。
拾一甩甩手,下结论道:“恢复得不错。”
元栖尘大咧咧寻了个地方坐下,全然不把自己当外人,有些自傲地说:“那是自然。”
拾一作为归墟境最大的消息贩子,知道的只多不少:“我是说,前几日杀上天枢宫时受的伤,恢复得不错。”
元栖尘:“……”
就很没面子。
“废话少说,你应该知道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元栖尘不愿面对他的最大原因,就是这个人知道太多秘密了,他怕自己迟早有一天会忍不住杀人灭口。
拾一知道他在想什么,施施然道:“你杀不死我。”
他说的是杀不死,而非杀不了。
元栖尘闻言一哂:“是啊,谁活得过你这个老不死的。”
“别张口闭口老不死的,多难听。算起来,这一世我也才十四岁。”拾一摘下面具,露出一张分外年轻的面庞,但瞧着不像他口中说的十四岁少年,至少也是个二十岁的青年人模样。
“要脸不要?”
元栖尘自认也算是个脸皮厚的,但对于拾一这种不要脸的装嫩行为,只能甘拜下风。
“我知道你来登仙阁是为了什么,今日若不是玉山仙君在此,你怕是买了消息就跑,绝不会坐在这里同我闲聊。”拾一对他还是有几分了解的,“可既然你已经坐在了这里,不管我接下来说什么,你都得听下去。”
见元栖尘不应声,拾一只当他默认了,开口便道出了比渡劫天雷还震耳欲聋的真相:“元霄的另一个父亲,是玉山仙君,对吗?”
“拾一!”元栖尘拍案而起。
“我说了,不管接下来我说什么,你都得听下去。”
元栖尘的反应,其实已经间接承认了这件事。
只是玉山仙君本人,看起来并不知情。
“元霄生来仙魔同体,两股力量在体内冲撞起来的滋味有多不好受,你应当很清楚。”
元栖尘咬牙压抑着情绪,双眸也因此变得猩红。
他怎么会不清楚。
元霄在他肚子里待了多久,他便吃了多久的苦头,随着孩子越长越大,两股力量也在不断增强,一旦发生冲突,带给人的折磨也是成倍增长。
别说男子怀胎本就有悖天理,这样的折磨,说是怀胎,不如说是受刑。
他不愿见拾一,就是因为见到他,便会不自觉想起自己此生最狼狈的时光。
元栖尘现出魔瞳时身上没有半点人气,冷得可怕。
他道:“仙魔同体又如何,与他阙子真有何关系?”
拾一并不受他的魔气影响,冷静说道:“你这些年怎么压制他体内另一颗金丹的,阙子真如法炮制,也能同样做到。”
“你什么意思?”元栖尘一瞬不瞬盯着他。
在见到阙子真之前,拾一从没敢妄想,毕竟要找到一个修为与元栖尘一般无二,能将元霄体内其中一股力量精准压制到某个程度的人实在太难了,即便找得到,对方又如何肯消耗自身,为魔域少主做这样的事。
可这个人是玉山仙君。
也是元霄的父亲。
他提出了一个惊天动地的设想:“让元霄仙魔同修。”
“赔?不如先谈谈你欠我的债怎么算。”拾一冷笑,“再说,我不烧,你怎么舍得出来见我。”
说话间,他转头望向被元栖尘用惊鸿捆住的玄衣仙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人看了半晌,眉头也随之越皱越深。
“他同你们一道从画里出来的?”拾一猛然拔高了声音。
他没见过阙子真,却认识那柄渊鱼剑,眼前陌生男人的身份不言自明。
就知道会这样。
元栖尘头痛扶额,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势:“你不是都看到了吗?”
拾一被气得够呛。
这厮主动带人进去的概率几乎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