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斯滕博格又走了回来,诺里斯靠到椅子上,使劲揉了揉额头。 “总统……” “我知道你有疑问,还有很多话要说。”诺里斯叹了口气,说道,“现在没有别人,有什么就说吧。” “总统,你知道,在任何情况下,我都不会在别人面前反对你的决策。”斯滕博格叹了口气,说道,“这并不代表我认同你的决策,只是在维护你的威严与地位。这件事,我觉得不能完全交给罗博特。” “为什么?” “他是军人,不是政治家。” 诺里斯看了眼国务卿,说道:“我们已经尝试过用政治家的方法去解决问题,可惜没有取得任何结果。” “这并不表示军人就能解决问题。” “是吗?” “你已经知道,罗博特利用了你的命令,扩大轰炸范围,导致上万平民丧生。如果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倒霉的肯定不是罗博特。” 诺里斯没有开口,因为他早就想到了这个问题。 罗博特为什么要扩大轰炸范围?诺里斯没有问,也没有必要问,因为当时的情况太特殊了,即便换成别人,也会做出同样的决定。 关键就是,承担责任的不是罗博特,而是诺里斯。 这是总统下令展开的军事行动,军队只是执行命令的工具,而不是承担责任的载体。虽然事情还没有曝光,甚至连诺里斯都不知道在那几栋高楼大厦中有多少平民,但是最终肯定得有人承担责任。 见到总统不说话,斯滕博格叹了口气,起身说道:“我去起草新闻发言稿,等下交给你过目。这样的事情,越早公布对我们越有利。我们已经在宣传上吃过苦头,不能再次犯同样的错误。” 诺里斯皱起眉头,朝斯滕博格看了过去。 “早点让民众知道,我们才能把责任推到袭击者身上,而不是让民众相信,是我们的错误行动导致上万平民丧生。”斯滕博格叹了口气,又说道,“当然,在措词上,我们必须小心斟酌。” “你说得没错。” 斯滕博格刚转过身去,听到总统这话,收住了准备迈出的步伐。 “我们必须掌握主动权,不能让袭击者主导舆论。”诺里斯又揉了揉额头,说道,“如果让罗博特去干,他肯定会无所不用其极。虽然我们能够消灭所有袭击者,取得胜利,但是这不是我们想要的胜利,也不是能够让我们向民众交代的胜利。必须有人去约束他,让他不能为所欲为。” “阿奇博尔德与他的私交不错,让他去……” “你认为国防部长能够向参联会主席施压吗?” 斯滕博格苦笑了起来,这两人都代表军方利益,自然不可能相互牵制。 “发生了这么多事,不管结果怎么样,我都不再适合留在这里了。”诺里斯的目光在斯滕博格身上停留了好一阵,说道,“我已经想好了,事情结束后就向竞选委员会提名,由你代表明煮党参加大选。” “总统……”斯滕博格一下瞪大了眼睛。 虽然在一个月之前,斯滕博格就在考虑是否参加大选,以及以何种身份参加大选,但是这几天下来,斯滕博格已经认识到,明煮党很难在即将举行的大选中获胜,因此谁代表明煮党参选,结果都一样。 参加一场注定赢不了的大选,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斯滕博格不是笨蛋,有能力当上国务卿,替总统处理烦琐的曰常政务,以美国代言人的身份四处宣扬美国的价值观,就不会是笨蛋。可以说,作为总统,不需要太高的智商,可是作为总统最重要幕僚的国务卿,绝对需要超高智商。 在总统说出这句话之前,斯滕博格就想好了,四年、或者八年后,才是最佳时机。 作为一个有野心,希望当上总统的政治家,斯滕博格必须避开一切政治陷阱,比如以配角的身份参加大选。不管是作为诺里斯的搭档、还是共和党的陪衬,都是配角,而不是光彩夺目的主角。 斯滕博格早就想好了,在诺里斯离开白宫之后,他就回到伊利诺伊州,在两年后参加州长竞选,用六年时间巩固自己的政治地位,获得更多的支持者。等到明煮党恢复元气,或者是共和党总统犯下错误,再向总统宝座发起冲刺。 可想而知,在诺里斯提出由他参加总统大选的时候,斯滕博格根本高兴不起来。 这不是去参加大选,而是充当政治战场上的炮灰。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我们没有输,至少到现在还没有输。” “可是我们也没有赢的机会。”斯滕博格没再迟疑,为了自己的政治前程,他必须直接面对总统。 “是吗?”诺里斯笑了笑,“我们也许会输掉这场战争,但是我们有机会赢得民心。” 斯滕博格锁紧了眉头,似乎没有明白诺里斯在说什么。 “灾难已经发生,也许还将继续扩大。在不远的将来,我们面临着空前挑战。要想成为名留青史的领袖,必须做好两件事情。”诺里斯从兜里掏出香烟,点上抽了两口,说道,“除了查出幕后真凶,为死难的同胞报仇之外,还得率领三亿民众,完成艰难的重建工作,让美利坚合众国长盛不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