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你当了官之后,最希望参加的就是同学聚会。
当然了,混的惨的是非常排斥同学聚会的。
宁王没来,但是李隆基身边的座位,是给宁王留着的。
杨玉环眼下不在这里,而是在远处的另一侧湖畔,那里的席位,安排着的都是大唐佛法最为高深的禅师,以及道门真人,还有一些胡教教首。
一袭海清道袍的杨玉环就坐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
“道友于何处修行?”隔壁一名长须飘飘,年纪却不算太大的道士,朝着杨玉环笑道。
杨玉环顿时一惊,四下张望之后,低垂下头没有回应。
一直盯着这边动静的鸿胪少卿魏珏,见状,阴沉着脸带人过来,直接就将那名道士面前的餐几搬走,移到了最后面。
道士笑了笑,起身离开了。
道教已经不归鸿胪寺管了,但是今天的宗教席位,是鸿胪寺负责招待,魏珏对于这些宗教首领,也不是谁都敢得罪的,但他更不敢得罪圣人。
偏巧那名道士,他还认识,叫王皎。
此人度牒于玄都观,在居于长安的道士中名气还不小,因为擅长相术。
看相算命的,一直以来都比较受欢迎。
王皎坐在了最后面的犄角旮旯,只是口中喃喃着:贵不可言贵不可言
乐舞声响起,上元宴开始了。
左右教坊近千人,轮番上演歌舞,还有斗技艺人,游走于各处,尽显其能,将最好的技艺留在这兴庆宫内。
遍布的花灯,将兴庆宫照的亮如白昼,大唐皇朝最顶尖的权贵们,欢度节日,至于长安之外如何,他们不知道。
这时候,帝座上的李隆基突然潸潸泪下,左右的皇亲贵胄们见此情形,纷纷顿首,跪成一片。
玉真公主上前,小声安抚着大唐皇帝,片刻后,只见她抬头叹息:
“圣人思念太后,因而伤感,诸位勿惊。”
提前得到高力士指点的咸宜公主,赶忙抬头道:
“太真观太真真人,一直在为太后追福,有天人之感应,父皇应召之,以便询问太后于仙宫之事,方解思念深情。”
她这话的意思是,杨玉环其实一直在跟天上的太后联系着呢,你不是想念我奶奶吗,问问杨玉环,就知道我奶奶在天上过的如何了。
太子李绍闻言一愣,心知杨玉环要彻底由暗转明,大大方方出现在世人面前了。
十八郎呢?十八郎呢?这小子今晚怎么不在这里?
真想看看他此刻作何表情。
“圣人应立即召之,太后于仙台诸事,惟此人方知,”李林甫也配合道。
玉真公主点了点头:
“召杨太真。”
高力士点了点头,脚步匆匆的去了。
演技好的人,都是感性之人,他有着无比的深情,如果你觉得他绝情,只能说明,他的深情不在你身上。
李隆基今晚固然是在做戏,但是他确实非常思念自己的母亲,哭着哭着,还收不住了。
于是他又叫来张去逸他们家,加上玉真公主,几个人一起哭,毕竟他们之间有共情嘛。
这下好了,皇子公主们不哭都不行了,因为那是他们的亲奶奶。
下面歌舞升平,上面哭声一片。
教坊的艺人都蒙蔽了,我们是接着奏乐接着舞呢,还是停一停,等你哭完再说呢?
不一会,杨玉环被带来了,只见她跪在李隆基面前,双手捧着一道奇特的卷轴,道:
“太后列仙台,居仙院,是为万寿仙君,圣人仁孝,弟子有万寿仙君法旨,请圣人过目。”
玉真公主赶忙道:
“既有法旨,何不早献?”
接着,她快步走下来,双手接过她妈的法旨,交给李隆基。
上面写的什么,别人不知道,只知道李隆基看过之后,来了一句:
“既已被万寿仙君收为俗世弟子,便是朕之道友,赐座!”
太子李绍听罢,嘴角一抽,你特么真会玩啊?我奶奶降法旨,为啥不降给我姑姑,她这么多年修行白修了?就跟王维鬼混了是吧?
还弟子?我真替你臊得慌
原本属于宁王的座位,眼下坐了杨玉环。
她是第一次以这样的身份出现在公众场合,所以是非常拘谨的,双手交叠放在两条大腿之间,一动不动,眼神也不敢乱看,抬头望一眼舞台方向,便又低垂下头。
李隆基见状,令高力士将杨瑶和杨绛叫来,陪在玉环身边,这样一来,总是有个可以说话的人。
“太真勿要拘谨,今日的乐舞,朕点的都是你偏爱的乐曲,好好欣赏吧,”李隆基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是放在杨瑶身上的。
那是另外一种,有别于杨玉环的独特之美,眼神顾盼之间,似乎对周遭的一切都非常好奇,襦裙半遮,挺拔的双峰比之玉环也不逞多让。
杨家女子,皆是如此貌美?
李隆基见状笑道:“三娘是今天才抵长安吗?”
啊?圣人称我三娘?杨瑶受宠若惊,便要起身行礼。
“不必不必,朕向来不拘泥于俗礼,”李隆基哈哈一笑,说道:
“太真常在朕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