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十八郎这是投名状,杜鸿渐能不能去陇右,他不关心,皇甫会不会出事,他也不关心,他只是借机讨好孤而已,太子妃刚刚去过一趟隋王宅,还备了厚礼,他这是投桃报李,想要孤知道,他愿意为孤分担忧愁。”
“是这样吗?”贺知章有些迷糊。
李绍笑道:
“一个不出长安的亲王,哪来的闲心操心边疆的事情?你瞧瞧十王宅,哪个在意陇右的战事?对他们来说,不过是谈资罢了,十八郎也不例外。”
他这么一解释,贺知章觉得似乎挺有道理:
“不管怎么说,隋王这次应该没有什么坏心思,那杜鸿渐的安排?”
“让他去!”李绍眼下心情大好:
“十八郎一番好心,孤总得接着不是?不必通过吏部了,孤写一封信给皇甫,算是节帅自行辟易,杜鸿渐随时可以动身西行,去了也没有丝毫用处,他也不能左右皇甫,但却可以让孤成全十八郎此番亲近之举。”
贺知章沉吟片刻,点了点头:
“行,信我来写,石堡城方向还需谨慎,敌军若见我防备充足,未必会选择主攻这里。”
“善!”李绍微笑点头
“我去不了陇右,也不熟悉当地情况,”
李琩在收到太子的消息后,已经着手安排杜鸿渐离京了,他给对方准备了一些钱粮马匹,让其多带点随从:
“你只需告诉皇甫,吃了败仗,他就得完蛋,别指望朝廷能给他多大支持,盖嘉运也指望不上。”
杜鸿渐叹息道:“那他岂不是要难死?”
没办法啊,谁让眼下的陇右节度使是他呢?历史上盖嘉运丢了石堡城之后,立即就被罢官了,罢官之后是死是活,连史书都没有记载。
而且这场战事,史书的记载仅仅是寥寥几笔,李琩也不清楚,如果他能知道更多,或许会帮上大忙,但他知道的唯一信息,就是吐蕃这次会出动四十万大军。
主攻方向并不是石堡城,而是更为西北方向的安人军防区,击垮安人军之后,绕了一个弯,才拿下的石堡城。
这个信息,李琩没有透露给贺知章,只告诉杜鸿渐一个人,因为太子必然会让皇甫防着点杜鸿渐,而杜鸿渐真正的作用,其实是左右杜希望的想法。
杜希望手里也有兵马,只要他认可杜鸿渐,很可能会改变战局。
至于会不会如历史上那样发展,吐蕃以安人军方向为突破口,那是老天爷说了算,李琩又不是神仙,他能做的也就是这些了。
他没有给杜鸿渐送行,而是任由其低调离开长安。
如今杜鸿渐身上不止有王府幕职,还有一个基哥批准了的有金吾卫录事参军事,如果将来能够立功,升迁会非常快。
“你让他跑陇右做什么?你不知道那边快打起来了吗?”
杜鸿渐离开的事情,李琩刻意让杨玉瑶知道,因为这小寡妇眼下比杨绛入宫还随意,宫里呆的久了,什么大事都知道,毕竟人家总是能见到基哥。
而基哥跟高力士谈话的时候,是不避讳杨氏姐妹的。
李琩眼下就在安顿杨玉瑶的朝阳院,而对方正在整理家当:
“跟了我这么久,我总得给人家谋个前程,危崖弯弓,方显英雄,陇右的形势是恶劣了点,但机遇也更多。”
杨玉瑶忙出一身汗,起身叉腰道:
“我蒲州的家当一直在往长安运送,先暂时存放在你这里,等我的宅子建好了,再搬走。”
李琩笑道:“你想存多久都可以。”
“别!”杨玉瑶撇了撇嘴道:
“我担心你家那位也给我一把火给烧了。”
李琩哈哈大笑,杨玉瑶也跟着大笑。
片刻后,杨玉瑶收敛笑容,目光看向李琩,表情真挚道:
“你呀,就是吃亏在太老实了,我们家对不住你,今后在宫里,我肯定会帮你说好话的,咱们终究是亲戚。”
李琩呵呵一笑。
杨玉瑶叹息一声,越发怜悯,走过来抓起李琩的手,轻轻拍了拍:
“苦了你了。”
李琩一脸嫌弃的甩开她:“你才苦。”
严迪和严希庄两人,同时来王府报到,前者是开元十四年丙寅科状元及第,所以官职较高,出任王府东阁祭酒,后者是明经士,担任王府司马。
这是卢奂定的,没经过李琩同意。
两人在长安都没宅子,是从外地赶回来了,所以李琩将他们安排至王府官署住下。
眼下的官署不像从前那么凄凉,从前就住了郭幼明一个人,现在可热闹了。
在大唐,有地位的人身边,都会带着随从,也就是伺候他们的下人奴仆,虽然内地没有兵荒马乱,但是拦路抢劫的简直不要太多。
因为活不下去的人太多了。
严迪在来京的路上,就遇到三次打劫的,好在身边三五个奴仆都是狠人,手里也有家伙,才保他一路平安抵达京师。
不然一个状元死在强盗手里,实在是令人唏嘘。
官署大堂内,李琩介绍大家互相认识,就连高尚,也从皇城赶来,参加这场只缺了杜鸿渐的隋王独资控股的集团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