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琩的事情,真正的明白人,都是当热闹看,很少有人会觉得李琩真的会出事。
毕竟交构的是一个七品官,在监门卫就是个守大门的。
即使成了监门校尉,也没有城门的钥匙,只是负责勘验门籍,毕竟大唐的宫禁制度又不是儿戏,不是你想造反就能造反的。
冯神威回到花萼楼之后,将整个详细过程汇报给了李隆基。
李隆基只当是听了个故事,并不怎么在乎,因为他这边知道的,远比大理寺和中书门下知道的更多。
“十八郎找李彦允,也不过是打听李太白的事情,只是方法失当而已,”高力士笑道:
“正是因为诫宗属制,他才会找李彦允的表侄帮忙牵线,足够谨慎了,但还是被好事之人揪着不放,以此攻讦,大理寺这次的做法,有些过于针对了。”
他本来就向着李琩,如今又成了韦妮儿的义父,明天他还要去隋王宅喝喜酒呢。
李隆基边下棋边笑道:
“兄弟之间的勾心斗角罢了,手法拙劣,也不找个无干系的,偏偏找上独孤明,查清楚了没,谁的主意?”
冯神威赶忙道:
“监院中官曹日昇有奏报,依据十王宅出入记录,应该是庆王和颖王的主意,独孤明近来没去过十王宅,但是信成公主去过一次。”
这时候,下棋的杨玉环突然蹙眉道:
“隋王为什么关心李太白呢?”
李隆基耐心的解释道:
“他觉得李白诗词迅快,文章冠绝,如此人物应属我李唐宗族,背地里还想着帮李白入籍,操的都是些闲心,应是受了汝阳王那帮人的影响。”
李琩在兴庆宫外与李彦允见过一面,人家内侍省的早就询问过李彦允,知道两人见面为的是李白的事情。
要不人家李彦允能像个没事人一样吗?
后来驸马张垍托人请宗正寺帮忙,再仔细的查验李白这一支的存档记录,内侍省上报之后,基哥也起了好奇之心,于是亲自询问李琳。
李琳当时的回答很简单:李琩也想帮李白入籍,但是宗正寺实在查不到档案,所以李白还是进不来。
高力士笑道:“圣人这句操闲心,可谓点睛,我大唐诗歌耀世,为古今之最,诗赋大才层出不穷,十八郎也是惜才嘛,毕竟贺知章对此人的评价,还是很高的。”
李隆基嗤鼻一笑:
“你是说那句太白星精,谪仙人?贺知章那张嘴,能信?他这种文学之士,最擅互相吹捧,很多年前,李白的《明堂赋、《大猎赋,朕也都看了,你觉得,比得上王维?”
“但是《蜀道难,不失为一篇大作,还有《望庐山瀑布二首,都是不错的,”高力士笑道:
“圣人当时也是赞不绝口。”
李隆基叹息一声:
“朕不否认他的才华,但是他的诗多为曲意逢迎、卑谄足恭之词,可见商人难有大气魄,他的诗,朕都读过,你也读过,其中有多少摧眉折腰之言?像《蜀道难这种佳作,虽难逢一见,但朕对他的印象并不好。”
李白吃亏就吃亏在出身低贱,可不就显得卑微吗?
人家要是入了宗属,也不至于低人一等。
历史上李白的诗词创作,大致分为四个阶段:初创、成熟、流亡、晚年。
从第二个阶段开始,便已经名篇叠出,风格更加多样化,题材更为广泛,但很可惜,李白眼下还处在初创期。
因为他还对科举不死心,所以诗歌当中免不了有些赞美吹捧之意。
他的豪迈狂放,是彻底失意之后的事情了,但肯定不至于狂放到让高力士给他拖靴。
喝再高,也没这个胆子,你问问太子敢不敢让高力士脱靴?
进士科主要考的就是诗赋,你考中了就是大唐的国家级选调生,将来是可以出将入相的,这类人,比较注重风骨气节,李白就是因为风骨不足,被李隆基看不上。
王维当下的风格,就已经比较成熟了,出身好,腰杆硬,做出来的诗也比较容易被高层认可。
“右相罢免了独孤明,圣人不会觉得不妥当吧?”高力士问道。
李隆基呵呵道:
“罢的好,朕的那些驸马也是该好好管管了,十王宅里那些人不安分啊,这是眼红十八郎可以在外面做官逍遥,你告诉他们,让他们到族谱上面找找,看看我们家还有谁绝后了,好学十八郎出嗣,给人家当儿子去。”
“不至于不至于,他们绝对没有这个心思,”高力士陪笑道。
李隆基冷笑道:
“你不用帮着他们说话,朕的儿子,朕还不了解?他们真要有十八郎那个魄力,朕这边绝不为难,那么多儿子,朕也不差那一两个。”
高力士知道圣人是在说气话,所以也就不接话了,他知道,圣人不会让他去警告那些皇子的,因为圣人希望看到兄弟内耗。
他们不互相耗着,就会耗圣人了,圣人要养老,不能被他们耗
六月十六,韦妮儿来了,带着她丰厚的嫁妆。
韦昭训就这么一个闺女,韦家不但重聘也重嫁妆,毕竟不论多少,都是女儿的财产,李琩别的女人是花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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