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今天本来就是他负责维持宴会。
结果好了,他去哪,韦坚跟着去哪,他跟谁说话,韦坚就过来搭茬。
毕竟是观王房接班人,杨洄没有韦坚那么脸皮厚,不胜其烦下,干脆回来一屁股坐下。
李瑀冷笑道:
“今天韦家的人挺重视,该来的都来了,很多老一辈居家养老的,今天也或多或少露面了,可见郧公房在韦家的面子,不是彭城公房能比的,韦坚这是不服气,不希望三娘嫁的太隆重了。”
“小心眼,”咸宜冷哼一声,便不在继续这个话题,而是与背后的杨玉瑶闲聊着。
本来因为杨玉环的关系,她看杨玉瑶很不爽,但是人家杨玉瑶能屈能伸,近来一直在刻意讨好咸宜,日子久了,两人的关系也缓和不少。
杨玉瑶巴结咸宜,自然是有目的的,一来,是真心巴结,毕竟这是李琩的亲妹妹,再者,咸宜是长安最顶级贵妇圈当中最有头有脸的人之一,有她帮忙,能揽点琉璃生意。
虽然卖琉璃只是掩人耳目,但该做的工作还是要做的。
长安贵妇,很多人家里都有别业,类似于王维辋川别业那种,不过规格更高,当然,王维的规格也不低,他的家当都投资在那上面了。
而长安的别业群,就是集中在终南山一线,因为关中风水、风景最好的地方,就是那边。
杨洄耳边一直听着杨玉瑶与妻子的议论,听到好奇的地方,忽然问道:
“将作监的人事任命,别人向来插不进手,都是圣人和右相做主,你刚才口口声声说的那个百工监裴泛,我怎么没听说过?”
杨玉瑶笑着解释道:“是右相新近安排的,与我那丈夫是同族,都是出身裴氏西眷房。”
“你面子这么大?右相专门给你安排了一个人?”杨洄愣道。
杨玉瑶笑道:“不是我的面子,是十八郎的面子,还有右仆射(裴耀卿)。”
杨洄噢了一声,点了点头,内心忍不住感叹,裴耀卿自打在十八郎的撮合下投靠了右相,如今连带着裴家不少人,也跟着起势了。
首当其冲的,自然就是裴宽,接下来就是裴耀卿的三弟裴巨卿,眼下跟他同级,另外一名卫尉寺少卿。
严挺之也依附了右相,那么他的那些亲朋好友,自然会跟着水涨船高。
我特么真吃亏啊,自始至终跟李林甫都是一个鼻孔出气,没怎么见他帮我的忙?
“你家大娘见过我了,她的那些要求,我做不到,”杨洄淡淡道:
“杨銛都顶了你们家的门户了,她怎么想的?要跟人家要钱。”
杨洄的意思是,既然人家继了你们家的嗣,那么你们家的钱就该给人家,你一个嫁出去的妇人,你给谁要钱,给崔家?
杨玉瑶顿时撇了撇嘴:
“别搭理她,她就是个怨妇,心眼小又不顾大局。”
咸宜忍不住笑道:
“我可是听说了,你那个大姐还挺难缠,都跑宫里跟圣人哭诉去了,眼下最尴尬的莫过于杨銛,咦他今天人呢?”
杨玉瑶叹息道:“在后院与汝阳王一起,招待高将军呢。”
宫里来的人,不愿意掺和前堂的宴会,人家都在后院喝酒呢,李琩已经带着韦妮儿去过了,也见到了严武。
李琩没有打招呼,但是韦妮儿跟严武可不陌生,笑呵呵的拍了拍对方肩膀,还对饮了一杯。
那边厢,已经应酬一圈的韦坚,一屁股在韦陟身边坐下,举杯道:
“这次辛劳兄长了,没有你费力张罗,昭训今天恐怕连张笑脸都没有。”
韦陟笑了笑,一句话他就能听出韦坚的意思,闻言道:
“我邀请过太子妃,但被拒绝了,还是子金面子大啊。”
韦坚笑道:
“太子妃也是有顾忌的嘛,你没见今天十王宅一个没来吗?但是我觉得,她今天必须来,妮儿从前便一直跟在她身边,她们俩感情深厚,所以我回京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说服她一起来,要给咱家的妮儿,撑场面。”
你是撑场面还是抢风头?妮儿是我们家的,不是你们家的,韦陟笑道:
“要么说,还得是子金识大体,太子妃今天一来,昭训面上有光啊,来来来,我代昭训敬你一杯。”
人家的话也是很有深意,我能代表韦昭训,因为我是我们这一房的老大,你不要动不动就说给我们家撑场面,咱两家到底是谁撑着谁?你心里没数吗?
韦坚心里暗骂一声老狗,笑呵呵的举杯对饮。
尚书右丞韦济也走过来,参与进了两人的聊天。
因为刚才都是应酬场面,不方便说话,眼下大家也都分成一个一个的小圈子,围坐着谈笑,他也就方便说一些事情了。
“见过圣人了没有,圣人同意了吗?”韦济与两人对饮几杯后,小声道。
韦坚点了点头:
“圣人还是意动的,不过工程不小,圣人让我与中枢门下议一议,再呈报详细方案。”
他这次回来,是要开挖渭水,截灞河、浐河水,向东流入永丰仓,汇入渭水之后,等于是与广通渠连通了,与洛阳那边的运渠也就通了。
这属于绝对的大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