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获得立足之地,被迫千里迢迢撤入吐蕃高地的深处,往返行军数千里,仅沿途恶劣的气候就造成三四千人的减员以及大量的马匹损失。 西线战事受挫,一方面乃是骑兵规模有限,在进入人烟稀少、土地辽阔的河西地区,没有一座座城池、堡垒作为依托,机动性远不及骑兵的步甲精锐,却是要受到极为严重的限制。 而此时除了西线虏兵的实力尚存,有着较为顽强的斗志外,横山、秦州以西地区的党项人在过去百余年里与大越恶战无数,彼此结下深仇旧恨,短时间难以化解——这一地区的党项人更多宁可忍受赤扈人的征服与奴役,也不希望看到中原汉人杀入。 这也令秦凤行营、灵武行营两路兵马挺进河西地区,无法获得地方民众的支持。 这与之前收复河东、河北等地的情形,完全不一样;战场环境也迥异于以往。 当然了,不能在西线一举取得决定性的战略优势,也并不出人意料;成功收复秦州(天水)及横山地区,也可以说是初步实现了切断高氏与赤扈人联络的战略意图,也将西线疆域恢复到永熙年间的水平。 从大的战略上,西线战事并不能算是受挫,只是没有达到一泄千里的快感而已。 鉴于此,王宪、韩时良等将也不再执着于快速占领、控制整个河西地区,而是上书请求秦凤行营、灵武行营短时间内先将重心转到天水、横山防线的建设上。 其中秦凤行营除了经营天水防线外,还将在陈仓、祁山等地建造军垒坞寨,从北线完成对西秦路的封锁——这也是确认高氏冥顽不化,不惜与赤扈人勾结也要妄图行裂土割据之事后,军情参谋司早就拟定的策略。 灵武行营在经营横山防线的同时,韩时良则主张接下来需要不断派遣精锐兵马,对占据整个西套平原的灵武地区进行不间断的军事袭扰,甚至不惜摧毁田宅,将这一地区的党项人强行驱赶或掳掠到关陕腹地安置。 既然这一地区的党项人宁可充当赤扈人前驱,拒绝汉人入主,灵武行营短时间内也就没必要试图去降服他们。 韩时良主张据横山防线,不断用各种军事手段,削弱乃至彻底摧毁横山以西灵武地区的军事潜力,除了要将赤扈人驱逐出去外,同时也要将那些不甘屈服的党项人驱逐出去或强迁到关陕腹地安置,甚至不惜一切代价将这一片地区清空出来。 北起石嘴山、西接贺兰山的西套平原,黄河从其间滔滔而过,乃是河西地区最为重要的农耕种植区之一。 又由于西套平原往东,与陕西西北部的泾州、原州、环州、庆州及延州等地区之间,隔着数百里辽阔的荒漠高原(位于黄河几字弯怀抱之中的鄂尔多斯高原),气候环境恶劣,粮秣运输补给困难,因此作为西北重要农耕区的西套平原,对帝国日后统治贺兰山以西、以北的辽阔地域,战略地位极其重要。 在战略地位上能与西套平原相提并论的,也只有青唐羌旧都所在的河湟地区。 倘若能将这两个地区的土著部族较为彻底的进行清理、驱逐,自然也方便日后迁入数十万计的汉民,彻底在这两个地区生根发芽、栖息繁衍下去——唯有在这两地站稳脚跟,帝国未来才能更从容不迫的统治万里辽阔的西北域。 徐怀很快就批准韩时良经营横山防线、据横山防线袭扰、以腾换之策削弱西套平原的战略。 从长安京兆府出发北上直抵延州的驰道,历代都是中原王朝控制西北地区的核心要道,最早修建于春秋战国时期,也是秦国统一天下之后所修筑的最为著名的直道之一,之后汉晋隋唐都屡屡修缮——在大越立朝以来,延州道更是京兆府增援御羌防线的核心通道。 这三四年来,延州道也是在新武关道之后优先得到修缮,确保粮秣等物资能源源不断的运抵灵武行营及朔方行营的驻防区。 地形险峻复杂的横山与南侧的白于山,共同组成西套平原东翼的藩屏,也位于延州道的辐射范围之列,其南翼还有一条泾川道,经原州通往泾水上游的泾源,而后再经与泾水大体平行的鸡头道东入京兆府长安。 韩时良最先做的,就是通过延州道及泾川道,将横山、白于山等地三四万党项人,强行迁往关陕腹地安置,再从关陕、河东等地征召一部分降附汉军出身的投诚辎兵及家小,填入横山、白于山地区,与守军一起巩固从东翼边缘包围西套平原(灵武地区)的防线。 虽说整个中原地区,在经历赤扈人近二十年的惨烈蹂躏后,人口下降得厉害,但整个陕西行省还是有将近三百万的人口基数在。 而党项国最为鼎盛之时,总人口也才三百万出头。 作为党项旧都所在的兴庆府,这些年同样遭到极其惨烈的摧残,党项贵族要么被赤扈人屠杀,要么被俘虏到漠北,因此一度人丁繁茂的西套平原此时也剩不到三十万人口。 依托中枢源源不断提供的物资支援,依托灵武行营五万精锐战兵,利用五年到十年的时间,将栖息于西套平原上的党项人驱逐出去或强行迁到关陕腹地安置,同时从内地迁徙二十万左右的民众过来进行腾换,并非一个异想天开、不切实际的方案。 而待完成这一步,灵武行营